避雨,卻也遮擋不住聲音,所以話音都說得極大,齊御風聽得這人說話,正是此前與那絡腮鬍子語氣相爭之人。
而那黑衣之人,此時掀開蒙面,齊御風只見這人鼻樑極高,臉色甚白,虯髯碧眼,倒不似中華人士。
那名黑衣人聞聽此言,沉思片刻,哈哈一笑道:“誤會,一場誤會,不如咱們罷手言和,各自退去如何?”
青海派那絡腮鬍子之人,微微嘟囔了一句:“敢情你們沒有死人,人都給你殺了,憑你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使能令死人復生麼……”但此時他們人數既少,又敵不過對方的陰風刀陣,對於這種結果,已經是做夢也不可得,語氣中自然留了一番餘地。
黑衣人一臉恭謙,笑道:“咱們行走江湖,過的是刀頭上舐血的日子,哪有不死人的,諸位手執長劍,一句話不說的攻進這林中來,依這位大俠所言,我等便需束手待斃了?”
其時天下大亂,四方擾攘,武林人士行走江湖,若非殺人,便是被殺,頗難獨善其身,手上不帶絲毫血漬者,可說極是罕有。這黑衣人一說,那絡腮鬍子之人,冷哼了一聲,也無法反駁。
黑衣人左右看了一眼,又道:“不過今日咱們兩派似乎是中了小人奸計,累及兩派人手傷亡,不如約定個日期,我蒲鶴親自登門賠罪,咱們一同查明那小人蹤跡如何?”
絡腮鬍子之人聞聽此言,揚眉道:“那人就往這邊跑了,你們沒看見麼?”
蒲鶴驚詫道:“咦,我們也是剛到這林子裡避雨,怎麼……”他說到一半,突然張口結舌,繼而臉色一黑,仰面栽倒。
他身邊一人本來持刀相向,此時見蒲鶴栽倒在地,不由得大吃一驚,上前一探,覺察出他脈搏已停,登時悲憤萬狀,大喊一聲道:“蒲香主給他們害死了,咱們給他報仇!”說罷一刀猛砍,擊向對面那絡腮鬍子的道人,身後之人一聽,也驚駭無比,紛紛而上。
這一下青海派也有些莫名其妙,但大敵當前,也毫不畏懼,當即眾人提劍起身上前,待對方揮刀砍來,便巧妙避開。繼而兜轉著圈子,各自為戰。
南海派失了主陣之人。這一下陰風刀陣無法施展,只能三人一組。各自為戰,但青海派劍光所致,人影倏地散開,倏地聚合,或前或後,陣法變幻,雖在雨中也毫無滯礙,不一刻便將南海派陣勢衝亂,連殺了數人。
正自青海派殺得興高采烈之際。突然有數人覺得身上一痛,似乎被蜂針蜇了一般,這一痛如絲髮之細,倏鑽陡戳,難防難當,突如其來,直達心肺,疼痛入骨,登時這幾人便仰頭栽倒。臉色鐵青,牙齒戰戰,幾乎痛不欲生。
那絡腮鬍子的道士見狀大吃一驚,揮袖一掃。見袖口上綴著幾枚寒光閃爍的針芒,不由得大叫道:“是透骨陰風針,大夥兒小心。”
但他這一叫。卻來的實在太慢,南海派眾人掏出機關暗器。機括連續摁動之下,對面青城派幾人接連栽倒。片刻便只剩下七名高手,可依靠長劍,勉強抵擋住敵手的機關暗器。
此時漫天烏雲,狂風大作,大雨如注,這林中地面溼透,眾人身上都浮起一層灰濛濛的霧氣,青海派餘下七人,奮勇當前,踔厲風發,七柄長劍使得猶如七條長龍,不住盤旋遊走,上下翻騰,當真變化若神。
那南海派所依仗的,不過是詭秘陰毒的刀法暗器,此時對陣無功,暗器使盡,不由得大驚失色,各個神色慌張,陡然一一齊大聲發喊,衝上前去,紅了眼的纏住七人亂打,亂咬,但見劍光刀影激盪之下,眾人如草芥一般紛紛而倒,一時場面慘不堪言。
那相貌文雅的道士一劍抹去,正中一人胸膛,隨即向上一帶,挑飛了那人的面罩,此時天空一道電閃,齊御風看的真切,只見那中劍之人,一頭秀髮飄拂,膚若白玉,相貌卻是甚美,只是眸子極淡,幾乎無色,不由得心念一動,這也是個西洋女子?
那道士本來雍容至極,可這一劍劃過,陡然看見一點金芒飛起,他隨手一接,細看之下,確是一個金燦燦的絲囊,不由的臉色大變,大叫道:“試劍囊!”
這一聲呼喝,無論南海派、還是青海派之人不由得都回頭看去,絡腮鬍子的道士先是半信半疑,隨後看見那道士手中之物,不由得破口叫道:“怎麼他們……”話音未落,卻只覺得背心一寒,一股銳利之極的的真氣透體而入,不由得“哇”的一聲仰頭吐出一口鮮血,伏倒在地。
而於此同時,另外一方眾多青海派、南海派人物,也都覺得身後一股旋風,一股澎湃而至的雄渾內力印在背心、後腦、腰椎等處,登時七零八落,死傷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