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坐著吹牛聊天的地兒,幾株參天的大樹下,總會坐著一群人,也有一些小商販僱不起門面,就蹲在這個地方擺個攤兒賣些東西,通常情況下,衙差們也並不會去管,從這些小攤販的身上,他們明白擠不出什麼油水。
韓青帶著韓漠來到這裡時,只見一棵大樹下已經擠滿了人,三四人圍成一個大圈子,裡面傳來駿馬的嘶叫聲,那駿馬聲音極響,中氣十足,韓漠只聽馬的聲音,就知道那是一匹好馬。
圍觀的人群時不時地叫起好來,這些叫好聲,顯然也是情不自禁地發出來,這讓韓漠很疑'惑',不知道里面有什麼好節目在等著自己。
韓青憑藉著十幾年鍛煉出來的好身體,很輕鬆地為韓漠擠開了一條道,等韓漠鑽進去,這才發現,在人群之中,卻是有一人正在表演馬技。
那駿馬鬃'毛'茂密,全身都是油亮的烏黑順'毛',健壯高大,而在它身上輕盈地竄上竄下的,卻是一個身材瘦弱的小個子,不過二十三四歲年紀,面板黝黑粗糙,像是窮苦人家出身,至少他身上穿著的衣裳在東海城只有乞丐會去穿,邋遢不堪,殘破的不成樣子。
不過這邋遢的乞丐馬術倒真是讓人驚歎不已,駿馬前奔後退,在乞丐的控制下,表演著各種超難度的動作,有些動作幾乎是難以想象出來的,他甚至可以兩腿掛在駿馬脖子上,與駿馬來個大眼瞪小眼,引得四周的人們一片鬨笑,但卻又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韓漠內心佩服的人並不多,能讓他欽佩的,必定在某一方面確實有著獨特的造詣和能力,而這個表演馬技的小個子乞丐,還真讓韓漠生出幾分欽佩之心,也跟著人們一起鼓起掌來。
就在人們看得眼花繚'亂',驚喜連連之時,那小個子忽地勒住馬,以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在地上,爾後對著四周眾人拱了拱手。
韓漠這時候才看清這個乞丐的臉龐,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塊岩石,即使是那一對深黑的眸子裡,也沒有半絲情緒,給人一種幾位冰冷的感覺。
他本以為這乞丐拱手之後,必定來上一段討要賞錢的說辭,但是和他想的不同,這個乞丐似乎很拙於言辭,拱手之後,回身從地下拿起一頂斗笠託在手中,爾後走到人群邊,很木訥卻又帶著一絲期盼地看著面前的客人,那是希望能夠得到幾文賞錢。
這年頭,開熱鬧的事兒人人都願意往前湊,可是掏錢的事兒,那都是避之不及,乞丐剛剛拿起斗笠,便有不少人散開,等到乞丐伸出斗笠討要賞錢的時候,所有人剛才那種興奮的情緒立刻消沉下來,畢竟東海城的百姓遠遠談不上富裕,自家都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哪裡還願意摟錢賞人。
乞丐轉了一圈,也不過得到十幾文銅錢。
“馴馬的,你這匹馬多少銀子賣?”一個看起來還有些闊氣的公子道:“你開個價,我出銀子買下來。”
乞丐依舊是面無表情地搖搖頭,只是託著斗笠,在所剩不多的人群轉了一圈,終於來到韓漠面前,探出斗笠。
他的臉'色'黝黑中帶著枯黃,身體很單薄,看起來似乎營養不良,額頭微微凸起,長相很平凡,是那種丟在人堆裡也不會吸引任何人注意的那一種。
韓漠笑眯眯地問道:“你是一個堂堂男子,有的是本事,這樣在街頭賣藝討要賞錢,不覺的有失顏面?”
乞丐抬起頭,瞥了韓漠一眼,聲音如冰一樣冷淡:“我自己做事賣力氣,得到的銀錢不丟人!”
“好!”韓漠嘻嘻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他正要'摸'銀子,忽地想到自己的銀錢方才全都給了韓掌櫃,於是向韓青道:“你帶了多少銀子,都給他!”
韓青一愣,但很快就'摸'出一兩碎銀,道:“少爺,就這麼多。”放進了乞丐的斗笠中。
乞丐沒有再說話,只是看了韓漠手中的陰陽棍一樣,眉角微微跳動,轉身走開。
“少爺,為何給他這麼多銀子?”韓青低聲問道。
韓漠託著下巴道:“他是一個有骨氣的人,混到這個樣子,恐怕是落難了,一兩銀子或許能幫他一幫。”心中卻在盤算著,要不要將這乞丐領回府中,畢竟擁有這種神乎其技的馴馬高手並不多見,帶回去教習自己習練馬術,倒也是一個極好的主意。
他正想上去請乞丐到酒樓坐一坐,卻聽身後有人叫道:“黃班頭來了!”
圍觀的人迅即閃開,本來被擠得密不透風的人群,此時早只剩下稀稀落落幾個人。
韓漠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黃班頭是東海府衙的護衛班頭,算得上是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