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霸王的船隊,已經到了極南之處。
在此之前,禹千仞也到這天邊來探索過,但如今的情勢,卻已經大不相同。
原先,天邊雖然無邊,但船隻到了此處,卻無論如何也開不過去,只能兜兜轉轉,回到原地,也沒有什麼特異的景象。
而現在,卻只見前方一片黑暗,就如一道高牆一般,自海平面伸起,直達雲霄,黑暗之後,隱隱看得到電閃雷鳴,火蛇亂舞。
驚濤四起,白沫飛舞,偶然有白色沙鷗飛起,驚叫連連。
風子嶽感應到外界變化,微微點頭,停下修煉,跨出修煉空間之外,出艙觀望。
天邊!
果然是到了天邊!
未曾到此,不會有這樣的感覺,風子嶽望著那無邊黑暗,心中也不由起了一絲驚悸之意。
不過風子嶽心志堅韌,雖然面臨如此奇景,難免會有畏難的心態,卻豈會因此而退縮?
“主公,你當真要跨出天邊?”
禹千仞語氣之中,滿是敬畏之意。
這等浩然奇景,已經是讓他這等心氣豪壯的漢子,都是心膽俱裂,手下的水手,都是手忙腳亂地往後划槳,卸了風帆,不敢稍微靠近。
他知道風子嶽到此天邊,就是為了穿越此間,跨入天外,原本還不敢相信,如今看到這般景象,哪裡還有不信之理?
禹千仞心中,更是對風子嶽敬服不已。
他雖然也是先天高手,但畢竟層次還低,相對這些先天后期巔峰的高手來說,見識要差得遠了,對這天地奇景,敬畏之極。
先天高手,以天地之力充於己身,可得沛然大力,與後天之人,大不相同,但終究也只是起步,不敢與天地之威爭鋒,尋常雪崩、火山、雷電,已是人力所不能相抗。
更何況,這天邊恍若末世、地獄一般的景象!
風子嶽點了點頭,微笑道:“老禹,你也不必驚慌,此處天邊,只是一層障壁而已,跨過這一層障壁,就能到天外世界,其實與我們天武大陸,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這話,他也跟禹千仞說了多次,只是這位海上霸王,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這天邊如此特異情狀,跨了過去,又怎麼可能還與這一邊一樣?
要麼是仙境,要麼是黃泉!
禹千仞心中,自是如此認定,還想要苦勸,卻被風子嶽擺手阻止。
“老禹,我馬上就要穿越這天邊障蔽,你們的船隊趕緊掉頭向後,否則萬一有什麼動靜,難免波及。”
“是!”
禹千仞知道風子嶽心意已決,再勸也是無用,當下下令,讓船隊返航。
其實也不用他下令,大部分的水手,早就做好了退回的打算,畢竟面前的景象太過恐怖,就算他們這些每日在海上討生活的漢子,也都是心驚膽戰,不敢靠前。
船隊轉向,一齊向後退去,風子嶽微微一笑,騰空而起。
“老禹,我去了,你們不必在此等候,若我回來,自然會給你們訊息。”
他一身白衣,在狂風之中長髮飛舞,衣袂飄飛,望之恍若神仙中人。
只見他傲立空中,微笑揮手,背後卻是無邊黑暗,中間火蛇亂舞,呼嘯之聲大作,仿若鬼蜮。
一眾水手也都是紛紛跪倒,磕頭拜伏。
“主公,一路順風!”
禹千仞壓住心中激動,拱手呼喝,“每隔一段時間,屬下自然會派船來此探聽訊息,等候主公歸來!”
風子嶽點了點頭,在一眾水手的驚呼聲中,轉身而逝,一頭就鑽入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主公!”
禹千仞驚呼一聲,卻見那無邊黑暗,並無任何動靜,一切彷彿都是那麼平靜。
風子嶽,已經不見蹤影。
……
天武大陸與天外世界,被封印之力隔絕日久,如今重新彌合,天地之力卻難免起了衝突。
畢竟相隔千年,兩地的天地元力,不甚平衡,如今一起衝突,天邊接縫之處,自然是形成了巨大的天象變化。
就像是一道巨大的裂縫一般,這可怕的黑暗之中,彷彿重歸混沌,各種天地元力四處亂飈,尋常人一旦踏入此處,只怕是直接就被撕成了碎片。
即使是風子嶽破虛境界,也難免受到了極大的壓迫。
一踏入這天邊裂縫之中,他立刻感覺到呼吸困難,四面八方,彷彿都有無數巨力,要將他的神魂連同身體,一起扯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