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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老者雙眉一軒,發出桀桀怪笑。
“羅克敵,到了這個時候,還能由得你麼?我特意讓你放出訊號,將鏢局另一路人馬招來,不就是為了將你們羅天鏢局,一網打盡麼!”
羅總鏢頭心中震驚,如今他也看出不對。
以黑衣人現在展現出來的實力,他們根本不用暗施偷襲,甚至只要靠著這老者領頭,就能吃下自己這一路人馬,自己被小六偷襲受傷之後,黑衣人更是可以犁庭掃穴,最快時間地解決戰鬥,根本不容自己等到援軍到來。
如此看來,這黑衣老者倒是故意的。
看到羅克敵臉上慌亂,那黑衣老者哈哈大笑,似乎甚是得意。
但這種得意,卻被風子嶽輕輕的一聲打破了。
“禹千仞,想不到你這南海的海上霸王,竟是跑到了關外來做案——這一趟,倒是跑得夠遠的啊!”
那黑衣老者面色大變,竟是霍然從獨輪車上站了起來,不敢置信地望著羅克敵身邊站著的少年。
他竟然是一口道破了黑衣老者的身份!
海上霸王禹千仞,乃是南海的海盜。
五色帆船,橫行南海,幾無抗手。
據風子嶽所知,這禹千仞大概也是唯一一個做海盜的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一般自重身份,不會去做這種搶劫之事——對他們來說,也根本沒有必要去做這種巧取豪奪的盜賊行徑,因為先天秘境與俗世的不對等性,他們隨意拿出些東西交換,就可以得到無量的財富,又何必要強搶?
不過這禹千仞是真喜歡做強盜。
他不但要做海盜,還要做最拉風的海盜,五色帆船,海上霸王的威名,傳遍四海,就連大明國中,也有人聽聞,只是沒人知道,這個兇惡的海盜,其實只是一個佝僂的老人。
而風子嶽恰恰是知道的幾個人中的一個。
因為在二十年之後,他跟這個禹千仞在海上交過手。
說起來,也是為了火神島霹靂祖師的事情,風子嶽與霹靂祖師乃是至交好友,他到南海探望火神島,倒是曾與這五色帆船相遇,與禹千仞狠狠地打過一場。
這老頭子雖然行事惡劣,貌不驚人,但是手底下的功夫,卻著實來得。
風子嶽當時劍法雖然已經大成,但修為比之現在,大約還差上一籌,差不多是先天五重的境界,也是與禹千仞拼鬥到千招之外,這才找到他海龍神功的一處破綻,將其挫敗。
當時風子嶽就很奇怪,這樣一個先天高手,怎麼會去當海盜。
誰知這禹千仞振振有詞,倒是講出一番道理。
原來禹千仞從小就是在海盜中間長大,到了十歲,才在一處荒島之上,得了一部絕世神功的秘傳,自行修煉,竟然突飛猛進,後來成了先天,卻也依然是不肯下船,只是將這帆船裝飾得極盡奢華,還是要當一名海盜。
他從小就在這種環境之中長大,他父親是海盜,祖父是海盜,祖祖輩輩,也都是海盜,耳濡目染,這種弱肉強食的環境之下,又叫他怎麼會改變。
“更何況……就算是不做這海盜,無論是這南海,還是天武大陸之上,不都也是一樣麼?”
當今之世,弱肉強食,雖然說起來不像強盜那麼明顯,但其實強者的所作所為,也不過只是披上了一塊遮羞布,真要計較起來,其實和強盜也沒什麼區別。
聽禹千仞說完,風子嶽喟然而嘆,覺得他說得其實也有幾分道理。
他在這裡當海盜,也是偶然駭人,但若是盤踞一處,開創什麼先天秘境,所奪的,又豈是僅僅一船一地的貨物?
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無論什麼地方,這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鑑於他雖然為盜,但是卻不輕易殺人,對婦孺童子,更是全都放走,還留下糧食清水,風子嶽饒了他一命。
禹千仞佩服風子嶽一個殘疾之人,居然還能有此武功胸懷,自願為其奴僕。
這南海五色帆船海上霸王,也成了萬劍山莊的護法之一。
當初太玄感應篇之變,可惜禹千仞遠在南海,不及趕回——不過他功夫雖然不差,比之那十幾個先天好手,還是要差了許多,來也只是送死而已。
不過風子嶽倒是不知道,在與他結識的二十年前,這禹千仞還遠至關外,做了這一筆買賣,只是不知當時的結果如何,按理來說,羅克敵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他作為先天高手,既然伸手,就不該會失手才對。
但風子嶽的記憶之中,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