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路劍法,號稱坐著打天下第一,實在是有淵源典故。
昔年有個劍客,劍法高絕,不想人到中年,卻遭朋友陷害,雙腿齊膝而斷,自此就只能坐在輪椅之上。他一向傾心劍道,如今成了廢人,大仇未能報,日夜悲慼,不能自已。
據說是有一日昏昏睡去,竟然夢到了神人傳他三十六路劍法,就算是坐著打,依然可以天下無敵,他心中歡喜,只是那三十六劍法繁複無比,他驚醒之時,竟然只記得五路。
不過憑這五路劍法,他已然手刃大敵,後來廣邀天下劍客比鬥,只要是坐著,沒人能勝過他這五路劍法,所以武林中人,公推他是坐著打的天下第一。
他到晚年也時常感慨,說如果三十六路劍法學全,就算是自己坐著,只怕也能勝過所有站著的高手,只可惜資質有限,未能記得清楚。
這事情年代久遠,已經不可考證。
不過風子嶽上一世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這五路劍法,因為這劍法的原主,與他經歷類似,也曾動心研究,發現這五路劍法,果然劍意未完,確實不過只是一套完整劍法中的一小部分,他也曾想花時間想要推算補全,不過畢竟這劍法作用有限,所以也沒下太大的功夫。
不想今日,居然倒是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他如今雙腿麻痺,動彈不得,施展劍法之時,只能是胸、腹、肩和雙臂用力,身子晃動,範圍也是極為微小,但微微一偏,卻一樣可以施展出無窮變化,那火巨人兇猛暴戾,卻居然是奈何他不得。
風子嶽這五路劍法使得順暢,心中卻是又有穎悟。
彷彿這劍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而然,發展變化,甚至連自己都不需要控制,彷彿像是呼吸一樣自然。
風子嶽知道這種劍道至境難得,就算是他以前,也難得有這種頓悟之時。當下也不著急,心神沉浸,無人無我,只任著這劍尖帶著自己全身而動,進入一種空靈寂滅的境界。
起初他施展這安居平五路劍法,難免還有晦澀刻意之處,為了引開火巨人龐大的力量,劍光變幻不定,幾乎要出盡全力。
但打到後來,劍法隨心而動,卻是到了自然而然的境界。
火巨人一拳襲來,風子嶽的劍只是一指,就輕輕鬆鬆把這萬鈞巨力破去,儘管火巨人的攻勢如雨點般密集,風子嶽出劍的速度,似乎卻是越來越慢。
到得最後,風子嶽劍勢一變,只一個姿勢,就能夠化去火巨人五六拳的攻擊——那火巨人也是打發了性,或是不信邪,雙拳亂砸,將風子嶽周邊的地面盡皆砸得稀爛,但直到此時,卻是連他一片衣角都還沒沾上。
“可惜……可惜……”
風子嶽心中明悟,知道自己今日這一套劍法,暗合劍道至理,機緣巧合,若是能夠整套使完,只怕劍道修為,至少還能再攀升一個層次,可惜自己所獲劍法,終究殘缺不全,雖然自然而然地進行補全,但畢竟與原版相差甚遠,劍道巔峰的感悟,也要少了三四分。
如今他眼中,彷彿壓根兒沒有火巨人這個兇狠的敵人——就算有,也不過只是一個試劍的對手而已,他一心一意,是想要劍道的境界突破。
他體內的太玄紫氣,也是跟著他的劍法,瘋狂地旋轉起來,如今玄氣已如長劍,已有劍形,只是未成劍質,但在感應劍道這一方面,卻已是極為靈敏,彷彿是知道風子嶽接近了突破的邊緣。
火巨人越打越是鬱悶。
它今日奔來,是為了離火之精而來,奔來這火焰世界中的離火之精,一分為二,它與火麒麟各得一半,誰也奈何不了誰,於是在萬火洞窟之中,各佔一邊,不相往來。
誰知今日它原本在洞中巡遊,忽然感覺不到火麒麟的氣息——倒是那離火之精,散發出誘人的感應。
它靈智不甚高明,卻也是猜測莫非火麒麟被人打散,離火之精被取了出來?
幾日之間,離火之精一直還留在萬火洞窟之中,而火麒麟的氣息,卻一直並未重聚,火巨人起了貪心,終於咬了咬牙,跨界而來。
誰知一道此處,就先跟一個不知什麼人撞了兩次,雖然並未吃虧,但也受了點小傷——這已經讓火巨人暴怒不已了。
隨後想要取離火之精的時候,竟然被人阻擋,自己轟出百拳,居然是一無所獲?
它想不到是對手強橫,自己或該退去,反而是愈加暴怒,攻勢更猛。
若是這時候有人闖盡洞窟,看見這副模樣,只怕是要目瞪口呆。
高達三丈的火巨人,站在風子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