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仙是不會告訴他,朱標先他死,孫子的皇位也做不長……但是沒關係,不要忘了這是古代。是一個極個玩弄藏頭露尾的玄虛的古代。連人家那個玄乎八腦的文字,古人都分折得出來,就更加不要說許仙不過是個後世人,習慣了直白文字的後世人,與老朱這樣的行家裡手交手,總會有馬腳留下。
十幾年前,許仙說了什麼,老朱可能不在意。但是許仙說過的一切,正—步步成為了現實,再反推—下,又有多難?
是,黃金國什麼的,是沒有見到(這—點上,不得不說華夏很背運,歷史上鄭和下西洋,也是收穫極少),但是在許仙的指點下:造船時,許仙曾經說過。文人必虧……當時老朱的王朝到處都缺錢,又哪兒會願意虧損。更不必說老朱對文官們確實不那麼放心,自然也就把對外交流變成了商貿為主,這樣一搞,銀子自然是不少。
這便是證據。
然而當老朱想到這—切,想換兒子時,卻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中華皇朝的諸君,除了政統,還有道統。道統是以讀書人為承載。擔當道德標準和精神價值。如果說政統代表的是政權,那麼道統所代表的則是話語權。
儘管道統很多時候是虛的,但卻有著廣泛的號召力。所以周武王滅殷商之後,要釋箕子之囚、表商容之閭、封比干之墓;漢高祖見了商山四皓,便熄滅了廢立太子之心;一句“臣不能訟陛下,然自當有史官書之”,就能讓宋太祖這個無賴害怕恐懼。
黃子澄這些人便是道統。想換卻又換不了。因為道統在了他們那邊兒。這也就是洪武后期,朱棣老覺得自己老子看自己順眼,有傳自己江山打算的自戀傾向的由來。
於是老朱沒辦法了,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政統以君王為代表,表明皇帝具有世俗權力的合法性。為了論證政統在自己一邊。篡位者們不惜親身參與,上演近乎鬧劇的禪讓;利用得了白化病的各種鳥獸(白兔、白烏鴉、白鹿等)、以及蚜蟲排洩物(甘露),來編造各種祥瑞;有時候,甚至親生老爹都不認了,非要說自己是母親“夢與神遇”得來的……出生時紅光滿室、紫氣充庭、香味數日不散。那是家常便飯。至於身有黑痣、掌有異紋、聲若洪鐘、日角龍顏,垂手過膝之類的畸形嬰兒。就更甭提了……這玩意兒就像夜壺,只要統治者想要,總能編造出一個來。但道統只在人心,播於眾口,是編不出來的。正所謂防民之口,勝於防川。
太子也許不好定,但是當你定下來了,想換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許仙躺在紫禁城的屋頂,仰望星空。這便是老朱給他留下的難題。老朱很是學了一把劉皇叔,白帝城託孤。
許仙不是在人間城嗎?怎麼跑到南京的紫禁城了?
這很簡單,至少對—個國君來說。大封許仙,可不是封著玩的。也不知道這朱元璋從哪兒搞來的喚神之術。大封許仙結下因果,然後朱允文再以帝王之身這麼一喚……
許仙也是神降、神打什麼的,聽多了。自己可是一次也沒有試過,更不用說自己當神降下去了。雖說他已經得了神職好久了,但是真真—次也沒有降過,他實在是太好奇了,身為人,那個又會沒有好奇心?
這—好奇,也便降了。於是乎,老朱的遺言便送到了許仙手上。當然,還有—桌子的貢品。貢品什麼的,自然對許仙沒有多少吸引力,只是這老朱的遺言……
他是翻來覆去看了,現在這黃布頭子,還在他手中攥著呢?雖說老朱不像劉皇叔似的,說什麼取而代之的話,但是絕對是依足了規矩的。至少許仙是這麼看的。
老朱在知道孫子這邊出問題後,立即送他到朱棣那兒,希望朱棣同志能夠黨性過硬,他們能夠重歸河蟹大神麾下,團結在以朱允文同志為核心的新—代的黨的領導之下……
但是,那是誰?那可是朱棣,還有一丫的攪屎棍姚廣孝在,不說團結了,沒有讓人家搞死,已經是人家手下留情了,但是卻免不了得了怕他四王叔的症。
這些,老朱都知道,因為在他的留言中全都寫了。而現在許仙便處於這麼一種扶朱允文,對抗朱棣的尷尬境地,更尷尬的是這南京城的文官們自他降臨那天,便是恨他入骨。為什麼?
子不語怪力亂神啊!而許仙顯然是顯了一番聖。在皇帝帶上滿朝文武這麼祭拜時,許仙突然出現了。
這天下人自然不是沒有祭祀過天地,但是這天地應該屬於你無論怎麼呼喊,怎麼呼天搶地,都是沒有回應的。這才符合他們一直以來的概念,才符合董那個聖人的天人感應。現在,好容易老皇帝掛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