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道:“是我家裡的幾個大人。”
延豐帝似笑非笑道:“你家的大人還不少呢。能否給朕介紹介紹?現在國家正值用人之際,這些才華蓋世的高手,朕很想見一見。”
秦牧連忙指了指王沐然,道:“還有幾個應該是他們家的大人。我家的大人不太喜歡見外人,陛下還是問問他們家的大人罷。”
王沐然搖頭道:“陛下,我們家的大人也不喜歡見外人。”
延豐帝臉色鐵青。
延康國師咳嗽一聲,站在他的身邊,身子悄悄傾斜若無其事一般向延豐帝咬耳朵道:“他們兩家的大人都非常了不起。一邊是隱居在大墟中的老人皇、天刀等神秘高手,一邊是小玉京。陛下招攬不來他們。”
延豐帝嚇了一跳,心中凜然。小玉京他是知道的,雖然隱居避世,但地位還在三大聖地之上,裡面居住著一些神秘莫測的老仙人。而國師將秦牧家還排在小玉京之上,難道是隱居在大墟中的聖地?
“國師,既然有老人皇,那麼這一代的人皇……”
延康國師搖頭道:“近水樓臺先得月,這代人皇不可能是陛下。”
延豐帝心頭微震,看了看秦牧,頭腦有些昏沉。
秦牧再次告退,延豐帝遲疑一下,延康國師知道他為君的心思,對秦牧這個新人皇顯然有了防備之心。
“陛下?”延康國師咳嗽一聲。
延豐帝清醒過來,揮了揮手,道:“秦愛卿處理自己的事情要緊,先退下吧。”
秦牧縱身跳下炮臺,王沐然等人也連忙跟著跳了下來。
延豐帝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延康國師默默站在他的身後,突然道:“陛下動了殺心?”
“有那麼一刻。”
延豐帝對他毫不隱瞞,痛痛快快的承認,道:“他是天魔教主,本來便讓我防備得很。天魔教雖然有個魔字,但卻是第一大教,名義上是個門派,但其實是個國家,是我延康的國中之國。重用他,我一直難以放心。而今他又成了當代人皇,我便更加不放心了。”
他長嘆道:“天魔教主如此出色,出類拔萃,這樣的人很難掌控。我的兒女,都鬥不過他的,等到我壽元耗盡之後,嘿嘿,這延康國只怕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所以我的確動了一下殺人。”
他站在那裡,看著秦牧等人遠去,面色平靜道:“但是現在沒有了。”
延豐帝抬起頭看了看天空,語氣也愈發平靜:“國師,你和我雖然是君臣,但實則是兄弟,心連心,同時又都如此出類拔萃,曠世罕有。你我配合,改革變法,尚且如此艱難,像是一條隨時在狂風大浪裡被打翻的小舟。我在想,倘若我們失敗了呢?倘若我們死了呢?誰來繼承我們的遺志?”
他轉過身來,神態熱切,抬起雙手重重抓住延康國師的雙肩,雙眼無比明亮:“我不應該為我靈家著想,我應該為延康國著想,為你和我的事業著想,為變法著想!所以,我不能對他動殺心!你和我的事業,需要有繼承者,我們失敗之後的繼承者!我的兒女沒有這個手段,但是他有!是嗎,我的道友?”
延康國師聽到道友這個詞,似乎觸動了心靈,輕輕點頭:“他有這個能力。”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變法改革的推動者,一心一意變法,想要做個立言立教立功的聖人,但是誰也不知道,他也有軟弱的時候,也有茫然的時候,也有想退卻的時候。
給他最大的支援,讓他堅持走下去的,便是他的這位摯友。
延豐帝,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可靠的戰友!
這種友情,別人無法體會。
道友。
一輩子,能夠遇到這樣一位道友,此生足矣。
“我會站在你身邊。”
延康國師看向遠方,內心一片平靜,道:“一直站在你身邊。”
秦牧等人返回幾乎沐浴在靈氣靈力的宮殿中,剛剛落地,便見這座宮殿裡竟然有好幾個人在等待他們。
“牧兒,跟我們回大墟。”
瞎子拄著柺杖站起身來,向秦牧走來,一把扯住他的手,斷然道:“屠夫、村長,你們也不必再談了,回大墟,立刻回大墟!”
屠夫霍然起身,兩把刀插在身後,冷冷道:“瞎子,你怕了?”
瞎子冷笑道:“我怕?我半截身子入土,我怕什麼?倒是你,你怕了吧?”
屠夫大怒,如同發怒的狂獅:“我何曾怕過誰?”
“當年你僅存的時候,不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