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原身也被出族,左右老獵人無後,這茅屋薄田也沒人能瞧得上,便被葉家隨意給了原身。
原身當時不過六七歲年紀,腦子更被燒糊塗了萬事不懂,若不是隱隱約約知曉怎麼種菜,屋裡也還有老獵人留下來的不少糧食,怕是原身當時就要餓死在山裡了。
葉殊順著原主的記憶回到茅屋裡,果然在屋後見到了那一畝薄田。
薄田原本地力便弱,原主對農事也不精通,一年年下來裡頭那幾樣菜越發出產少了,便是這般,他還每每將最嫩最好的送給那紅鴛,自己忍飢挨餓,瘦瘦。眼下原身都已十二歲了,但這一副身板,瞧著也只是不足十歲的模樣。
葉殊身為少族長,受祖父寵愛長大,對於凡人農事自也不懂,但他從前見過族中僕役以法術催發靈谷後,都要聚靈補田,便能想到,既然催生靈谷如此,這凡人種地也要補足地力才是,若是不能補足地力,出產不足便是理所當然。
他現下也只是凡人之軀,要想與從前那般只吞吐地靈炁便能存活,自不可能,故而這種菜之事也十分要緊,不然好容易活了下來,再被餓死,豈不可笑?
轉念間,葉殊已立在薄田邊上。
如今恰是收穫之時,田中出產只有一種大葉青菜,然而因著地力不足,那葉片雖還算青蔥,卻並不飽滿,瞧著便懨懨無力。他如今並無法術在身,無法施展行雲布雨之術澆灌,也只得用些苦力了。
葉殊很快自屋中拿出桶來,往不遠處一道溪水走去,在那裡汲了一桶水回來倒在缸裡,反覆數次,將水打滿,才又用勺舀水,把那一畝地澆了一遍。待做完這些,他的衣衫已是被汗水打溼,而後再取幾把菜,和著水在鍋中胡亂煮熟吃下,這一頓也就混了過去。
一碗青菜幾乎沒什麼味道,但此事也沒什麼可挑,葉殊吃過之後收拾一番,手裡出現了一滴圓滾滾的水珠子。
這一顆水珠,正是混沌水,據聞能滋養萬物,只是如若不嘗試一番,他也不敢輕易用它。在醫館之內,為免引起他人注意,葉殊並不曾取出過,哪怕他明知每到次日這水便會消失,心中十分可惜,也是如此。
不過,現下卻是個好機會。
稍作思索後,葉殊就將這一滴混沌水捧著,來到那畝薄田前,但他猶豫片刻後,到底還是不曾就在此處試過,而是往前走了一段,在離茅屋有個十來丈時,方才隨意尋了一棵樹,將這一滴混沌水落在了它凸起的根鬚上。
晏長瀾聽得,點一點頭。
縱然如此也足夠珍貴,自也是不能同他人提起的。
之後,兩人下了山。
城中之人多識得晏長瀾容貌,葉殊便為兩人都使了隱身術,迅速地到城中打探晏城主遺體所在之地。不多時他們就聽,晏城主屍身被放置在城西義莊之內,由城衛軍把守,等朝廷來人再度驗傷結案之後,方會尋一處風水寶地下葬。
然而晏長瀾不能在城中久留,亦不願讓父親屍身一直暴露在外,因此便與葉殊一起,趁夜將他父親屍身盜走,又連夜砍樹做了棺木,將其安葬在城外的群山之上,並豎了個無字碑。
葉殊為防山中野物兇猛刨開棺木,挖出茅屋附近還未徹底無用的玉瓶碎片,在棺木附近布了個迷惑的陣法,而陣法之外又以石子、木頭等物再做了個“一陣套一陣”,徹底將這一片墓地圈住,隱匿起來。
晏長瀾在此處體驗一番迷陣威力,對葉殊越發感激。
葉殊道:“晏兄同晏城主上幾句話罷,之後你我便要離開了。”
晏長瀾深深呼吸,微微點頭,朝著那無字碑跪拜下去。
葉殊轉身而走,在山腰之處等待,他思忖片刻,取了些藥材,開始調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