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奚一聲冷哼, 手中長劍直朝龜殼劈斬,劍光飛揚處,那龜殼陡然出現一道白痕, 赫然已是隱隱有了些要裂開的紋路——這一劍他是用了八分力道,其中驚天之意攻勢威猛,最能破防,這龜殼雖防禦頗強, 在他劍下亦不算是極難破開之物。
不過龜殼既是白髮老祖的本命法寶,也非是單單隻能防禦,白髮老祖身後倏地出現一道華光, 釋放出一頭巨龜法相, 而龜殼似乎受了這法相牽引, 上方閃過一抹流光, 那被劈出的白痕就在這光芒中極快地恢復如常了。
同時,白髮老祖的法力消耗不少, 叫他暗暗有些心驚。
下一瞬, 風凌奚擎劍揮舞,眨眼間就有許多劍光紛紛斬落在那龜殼之上,龜殼上的白痕也陸續增添, 儘管法相與龜殼呼應,叫那白痕快速恢復, 但其恢復不比白痕出現之快,不多會,龜殼便是“遍體鱗傷”。
淳于有風早知道白髮老祖必不會是風凌奚的對手, 跟過來也只是因著他的真意最擅長困人,要確保白髮老祖不能逃出生天罷了。如今他懶懶站在一旁,滄瀾真意這般堵住,也就不去打擾風凌奚的一片拳拳愛徒之心。
白髮老祖暗道不妙,心知若是已到最後關頭,若再不動手,就當真無有機會。當下裡,他咬牙於懷中一抹,那原本平平無奇的一雙肉掌上就多出一隻葫蘆,隨即毫不猶豫將葫蘆嘴對準風凌奚,然後整個人帶著龜殼防禦,直朝風凌奚衝撞過去!
“乒——”
只聽一聲猶若琉璃破碎的聲響,玄龜防禦的龜殼驟然碎裂,與風凌奚所斬出的劍光相對,碰撞出極大的力道,而白髮老祖面上卻露出一絲獰笑,風凌奚眉目一凜,就見葫蘆嘴衝他吐出一道極為腥臭的黃煙,他閃身極快,立即將那黃煙避過,但白髮老祖卻不覺憤怒,反而生出一絲竊喜,掌中再出現一枚好似白貝般的物事,如今電射而出,正打在風凌奚的去路之處——剛好撞擊在風凌奚的身上。
風凌奚周身驚天真意迅速縈繞,但奇異的是,那白貝就此黏在了那驚天真意上,須臾間貝殼開啟,彈出內中一塊軟肉,穿透驚天真意,黏在了風凌奚的手背上。下一瞬,這軟肉仿若膠質一般滲入,就此消失不見了。
也是在這一刻,風凌奚便察覺到有一樣異物順著經脈而上,叫他這條手臂頓時動彈不得。
風凌奚眉頭皺起,心知他到底還是上了那廝的當,被聲東擊西地算計了。那白貝不知是從哪裡弄來的玩意,一如經脈就如附骨之疽討厭得很,不過他為劍修,所修一派堂皇正道,並不畏懼鬼蜮伎倆,因此心念轉動間,一道真意封住右臂的經脈,就讓那異物再不能繼續往上攀爬了。只是若要驅除也不能立即做到,還要等將此間事了後再說。
心念轉動間,那邊淳于有風已察覺風凌奚受了暗算,面色微變間,卻並未瞬時來到風凌奚身旁,而是滄瀾真意暴起,把那趁空已往一旁遁走的白髮老祖再度阻攔!
風凌奚見狀,冷笑說道:“負隅頑抗,還當真以為能走脫麼?淳于,你替我將他宰殺,莫叫長瀾與葉師侄久等。”
他心裡不很痛快,雖說即便淳于有風不在此處,他也能再追過去,可現下他被這廝惹惱,便也沒了非得自己動手的心思,只想弄死了賬。
淳于有風一邊漫不經心將白髮老祖困在滄瀾真意之間,一邊將風凌奚打量一番,明白他身上有傷,眸色微暗。
白髮老祖連最後的去路也不可得,更明白求饒無用,丹田中的元嬰頓時鼓盪起來——他要讓這兩個劍修陪葬!即便不能陪葬,也定不讓他們好過!
然而,淳于有風比他更快。
滄瀾真意隨其心念而動,就化為一股大浪,將白髮老祖徹底包裹其中。
這一刻,白髮老祖膨脹的元嬰陡然一滯,竟然再無法驅動,與此同時,一股極為龐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將他包裹住,凍結了他體內所有的法力,也凍結了他的血肉。
白髮老祖的面上,再也難以剋制地顯現出一絲驚恐。
再一瞬後,滄瀾真意炸開了,而幾乎被滄瀾真意同化的白髮老祖,亦是炸開了。
不見任何血肉橫飛,也不見力量流溢,就像是所有暴烈都被滄瀾吸收,在最後的光景,只能看見一個與白髮老祖模樣一般無二的小小元嬰,隨著滄瀾真意化為一小澎的水花……
消失了。
風凌奚原本堵住一口氣,這時氣消,挑眉說道:“你這真意,倒是越發唬人了。”
淳于有風滅殺了那白髮老祖,才來到風凌奚的身邊,同他笑道:“哪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