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過後, 葉殊與晏長瀾對視一眼。
兩人默契非常,立時便明白彼此所想。
於是葉殊說道:“柳道友之意, 葉某明瞭, 也甚是感激道友信任之情。只是……”隨即,他頓了頓, “……不瞞兩位,我二人並非海域上的修士。”
柳彬宇萬沒想到這點,不由一怔。
葉殊續道:“在下葉殊,不過一介散修。我這道侶晏長瀾乃是陸上宣明府天劍宗之人,如今正在隱仙島的兩位元嬰前輩, 乃是他的師尊、師叔。若是柳道友將礦脈所在告知我二人, 我等得了好處,自然會記得道友情誼,奈何過後不久我等便要回去宣明府中, 日後恐怕少有回來。因此,日後即便有再見的機會, 也只能在那大陸之上了。”
柳彬宇哪怕是抱著一腔交好之情過來, 也做足了無所收穫的準備,卻沒想到其中的難處是在這裡。他倒是沒瞧錯人,想要結交的確是坦蕩, 可對方不是海域中人, 他想要延續這份交情,總不能將他們留在海上……何況其中晏道友乃是大宗的弟子,宗門裡的資源遠勝旁處, 不說旁的,只看對方雖與自己同是金丹修士,可他進入此寶的剎那,就已清晰察覺對方根底比自己不知雄渾多少倍,自己若是與之一戰,怕是過不了幾個回合就會死在對方手中……大陸上的大宗門,莫非底蘊當真就是這般強大麼?
這一刻,柳彬宇一心想著對方的宗門勢力,反而不曾被葉殊所提起他們兩個男子互為道侶一事震動。他的妹子柳翩然倒是注意到了,也十分震驚,可她的心思比她兄長更純粹些,十分感激能自葉殊手中換取古蜂蜜救治兄長,如今震驚歸震驚,卻不曾因此生出什麼不妥的心思,而是情不自禁多看了幾眼,就覺得這兩位道兄一位冷淡俊秀,另一位高大英武,居然極為般配,甚至叫她一時之間想不出還有哪個女修站在他們身邊,能有如此融洽。
與此同時,晏長瀾雖不曾插話,卻仔細打量了兄妹兩個的神色,見他們始終眸光清正,暗中點頭,對他們的印象也是不壞的。
柳彬宇思索著,葉殊也不曾打擾他。
這到底並非是在自己房中,柳彬宇很明白,自己須得儘快給出個說法,礦脈的訊息想必然要告知的,否則他特地過來說了這事,最後卻當並無此事,豈不是反而將人得罪了?
可若是他們之後當真離去,他們兄妹又在海上,遠水解不了近渴,日後需要這份人情時,哪怕對方只要人在就能順手相助,可到那時找不到人,也是無用……
思來想去,柳彬宇腦中忽然生出一念,眼中一亮,倏然做出一個決定來,沉聲詢問:“不知兩位何時離開海域?”
葉殊略思忖道:“此事過後還有些事要處理,短則數日,長則數月,皆有可能。”
柳彬宇又是一愣——連何時離開也說不準麼?
“那……”柳彬宇想了又想,還是直言道,“柳某如今雖是金丹,在家族裡卻過得不很順遂,小妹資質尚可,可家族中子弟眾多,難免也顧不上她。因此柳某有意,想帶小妹去大陸上闖一闖,不知……兩位所在的天劍宗是何宗派?”
葉殊一聽,就明白柳彬宇有了乾脆拜入天劍宗之意,也就回答他說:“天劍宗乃是宣明府三大頂級宗門之一,為劍道宗門,門內修士多是劍修,雖未必然不收其他弟子,但仍舊是以劍道功法、劍道修行資源為最多,修行他法的修士在天劍宗裡,怕是並無前途可言。此外,三大頂級宗門皆是十年招收一次弟子,招收弟子時,要查靈竅、靈根、靈骨,還要考驗悟性、反應、肉身等,極為嚴苛。若是達不到宗門要求,也不能進入宗門之內,若只差些許,倒是可以在其附屬宗門中擇一而入,待修行日久,實力增長,或者也有再入頂級宗門內潛修的機緣。”
掐指算了算後,葉殊又道:“相距三大頂級宗門再收弟子,還餘三年左右。”
柳彬宇仔細聽葉殊說明,就知道這位雖境界尚不及自己,但洞若觀火,早已將自己的心思都看了個分明,不過似乎並不厭惡自己這份心思,反而說得分明。他心裡頓時有些熨帖,再一想那天劍宗隨意就能出來兩位元嬰劍修,可見宗門裡不缺元嬰老祖,那宣明府的頂級宗門雖不知在整個大陸上是何地位,卻定然比柳家強上許多,且瞧這兩位的氣度,就知天劍宗絕非見利忘義之流,且劍修向來剛直,比其他修士更易相處……他自己雖並非劍修,所用的法器卻是長劍,平日裡與人對戰時,因劍法犀利,用得也是最多,倘若轉而一心一意修煉劍道,縱然艱難些,日後也未必不能轉為劍修。
若是以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