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屍身吞噬殆盡後,巨大的蠍子一掃尾鉤,足下陡然生出陣陣雲氣,稍稍側著身子,似乎是想要往更遠處爬去——在那處,隱約還有人聲,血肉之氣叫它垂涎。
但躊躇再三後,這巨蠍腦中仿若被巨錘砸下,它焦躁不耐地旋轉了好一陣子,這才不甘不願地重新化為一隻極小的蠍子,轉身往來時的方向快速而去。
待它離得遠了,又有不少人來到了此處,他們中有個鼻子敏銳地,抽動鼻翼片刻後,不解說道:“奇怪,先前那些血腥氣分明便是從此處傳來,為何來此之後卻半點不見?”
一旁有人有些遲疑:“許是你……嗅錯了?”
另一人則篤定道:“定然不會,方才柳道友嗅過多次,也曾說血腥氣甚濃,但不見更濃,像是那做出這等血腥之氣者已然離去,我等幾番斟酌,這才決意過來瞧上一瞧。”
其餘人也皆覺不會,只因他們結伴同行多年,每每多次因同道這本事取得不少好處,也逃過多次為難,沒道理這回卻不頂用了。
但他們紛紛檢視過後,依舊不見什麼異樣,都有些失望。
先前一番商討,眾人都覺著能做出這般血腥之事的多是妖獸,而若是妖獸受傷,他們或可得什麼便宜,即便妖獸不曾受傷,遠遠走了,留下來的屍身殘骸上,他們或者也可取得一些好處……散修修行艱難,許多資源多是用八般手段積少成多而來,這摸屍之舉,也實屬平常——便是他們此行能進入秘境的令牌,亦是如此取得。
不過,沒有便沒有罷。
旋即眾人很快離去,任他們如何也不能料到,雖說他們因離此地不算太遠才有柳修士能嗅到此處血腥之氣,卻也被做出這等血案的可怖巨蠍察覺蹤跡,若非是那巨蠍主人早有吩咐,不得濫殺無辜,否則……他們莫說是來檢視屍身了,只怕是也成了巨蠍的口中之餐了。
且說葉殊、晏長瀾兩人與花顏月分別後,正在秘境中隨意遊玩,倏然間,葉殊神情微動。
晏長瀾察覺到,低頭看來,開口道:“阿拙?”
葉殊攤開手掌,只見一隻小蠍子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的掌心之間。
晏長瀾恍然:“兇面回來了。”
葉殊道:“它這次出去,身上血氣又重了不少,不過倒也還算聽話,除了那吳三公子一行外,再不曾吞食旁人。”
晏長瀾道:“正該如此。”
葉殊微微點頭。
於他看來,這兇面蛛蠍雖是不可多得的兇蟲,對他也十分有用,但若是兇性衝昏頭,實在是不聽管教,便也不必留下。幸而這兇蟲雖說兇性難馴,也並非那等全無理智之輩,雖一旦有機會定會反噬,卻也只是他們主從之間事罷了。他自信手段眾多,又有長瀾在旁相助,饒是它再兇戾也不怕什麼。何況此蟲如今年歲小,或不算明白,方才以本能為主想要反噬,待日後再長長腦子,當知唯他手中方有混沌水,可助它滋養內外,不斷提升,否則它這一頭先天不足的兇蟲,也未必能只靠自身存活下去。到那時,它多些思忖,也該更順從些了。
輕點了點那小蠍子的頭,葉殊將其一拋,它便徑直落在他髮髻之下,老實趴好。
晏長瀾仍護在葉殊身旁,兩人再往前行。
一日後,前方有喧鬧聲起,葉殊與晏長瀾相視一眼,身形閃動,無聲無息掠去。
只聽得一陣陣轟鳴聲起,地面顫動不休,似乎有什麼龐然巨物破土而出,一時間驚起無數鳥雀,周遭林木等盡數被摧折,更有許多妖獸因躲閃不及,就此被碾壓而死。
又有數道身影“咻”地閃現而出,全都目光明亮,直視前方。
葉殊與晏長瀾立在一株巨木樹杈上後,便不再往前,也無與人爭鬥之意。
原來前方是有一座大墓倏然從地底冒出,而本在大墓之上之物,自然全數被毀壞了。而在此周圍,但凡是前方那大墓之處者,手中皆有一件符令閃動光輝,神識一掃,便能認出那正是先前花顏月被人覬覦之物。
葉殊瞭然。
這大墓,想必正是花顏月提及傳承之地了。
晏長瀾目光一掃,側頭低聲道:“阿拙,白鳳瑤幾個也在。”
葉殊眉頭微挑,朝晏長瀾所指那邊看去。
果然,就在東北方向數十丈處,花自然與白鳳瑤攜手立在一個矮坡上,正滿面警惕地看著那大墓,在他們身後被護著的,正是花顏月。
花顏月手中,那符令亦在微微發光,不過她雖動作小心,但此刻依舊有好些修士盯住了她,亦不曾將他們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