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瀾察覺葉殊的舉動,也頓住腳步,低頭開口:“阿拙?”
葉殊道:“鄭家尋我。”
晏長瀾問:“要去麼?”
葉殊微微頷首,說道:“既留下傳訊符,自不能置之不理。”
晏長瀾瞭然,道:“既如此,就往傳訊符所在之處去,左右你我如今閒逛,先去哪個巨木區域皆無不同。”
葉殊道:“正是如此。”
兩人簡短說了幾句,就往左邊行去。
隱仙島不大不小,但既然是島,也不是隻有一處碼頭。
葉殊與晏長瀾是從東邊入島,而那傳訊符所在方位,卻是西邊。
兩人施展身法,極快穿過人群,漸漸那感應越來越強,直至接近隱仙島岸邊,才逐步放慢,並抬眼尋找那鄭家持符之人。
然而即便葉殊亦不曾想到,映入兩人眼簾的竟不是鄭家之人,而是一道極為熟悉的人影。
青袍劍修,衣衫颯颯,凌然而立。
在其身旁,又有個亦很熟悉的身影,手裡捏著只大葫蘆,正仰脖灌酒,好不瀟灑。
晏長瀾怔然之下,反應倒快,與葉殊對視一眼後,遂一同上前,朝兩人行禮。
“弟子拜見師尊,見過淳于師叔。”
“風師尊,淳于師叔。”
風凌奚、淳于有風二人隨白府寶船朝隱仙島來,白府老祖乃是同行之人,兩位劍修俱是元嬰,自然是被白老祖在上艙中親自招待。
這艘寶船一路倒是風平浪靜,途中不曾遇見盜匪襲擊,縱然是有阻礙,大多也是海獸,待兩位劍修將氣勢放出,那些海獸聞風而逃,也不敢多又攔路。
不過白府的寶船算不得很快,到底還是行駛了許久,才抵達隱仙島。
上岸後,因兩位劍修只是順便搭個船,故而白老祖也不曾多留,簡短几句後,雙方就此告辭。而風凌奚之後未必再與他們同行,因此叫來白鳳瑤,送了她一點自淳于有風處得來的“雜物”,才由他們離去。
待白府之人盡數離開後,風凌奚再將傳訊符取出感知,便察覺其主人已在傳訊範圍之內——他自然就更知曉,至少他那愛徒的道侶,如今也的確就在島中。
緊接著,風凌奚將傳訊符激發,釋放尋找之意。
果不其然,只須臾過後,那對他極眼熟的年輕道侶,便攜手而來。
叫他自覺老懷大慰。
聽見葉晏二人一聲招呼,兩位劍修都轉身過來,看向他們。
風凌奚仍舊一身冷峻,眼神裡卻俱是慈愛,他笑了笑,聲音居然有些柔和,說道:“都免禮罷。你二人進境甚大,很好。”
葉殊見狀,心中微動。
風凌奚雖是極出眾的天才,但於他而言,除非天才為他所用,否則並不會如何看重。他對風凌奚欣賞更多,待其周到,則是因長瀾之故愛屋及烏。不過,如今見到風凌奚,他便明白其必然是因知曉長瀾之事,一路追查而來。
師恩厚重,當得更多敬意。
連葉殊都是如此,何況晏長瀾?
晏長瀾滿心暖意,心裡有孺慕之情閃過,恭敬再行禮道:“弟子不肖,勞師尊記掛了。”
風凌奚並不在意,於他看來,愛徒流落至此,絕非愛徒之過,愛徒本是尋常歷練,哪裡知道那昌老匹夫那般無恥?不過他也明白,愛徒心性頗直,能提前籌謀,想必是他愛徒之道侶的主意。兩人能保住性命,已做得極好,何況愛徒更給他驚喜,竟已在這短短時日裡結丹了!
淳于有風見這師徒兩個重逢各自激動,心中好笑,喝了口酒後,便道:“風小弟,難得尋到弟子,還是尋個地方坐下說話罷。”
風凌奚回過神,也覺有理,便和顏悅色道:“不錯,是該尋個方便說話的所在。長瀾,葉師侄,你們隨為師去高處。”
顯然,他雖剛來不久,卻也是已然觀察過島上情形的,身為元嬰,他也看好了暫留之地。
右邊百丈外的一株巨木頂層,風凌奚帶著愛徒與氣道侶立在那極為寬闊的巨枝上,朝淳于有風使了個眼色,道:“你那些亂七八糟物事多,還不拿出來麼?”
淳于有風無奈用手指點了點他,道:“怎麼又亂七八糟了?”
不過他雖這般說,實則卻是隨手拂了拂袖,在他前方的樹杈上,登時就出現了一座小行宮。
這座小行宮古拙有韻致,並無十分豪華,瞧著倒還舒適。
風凌奚顯然並非頭一次見到,待行宮出現後,就與淳于有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