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斂氣息,迅速接近。
不多時進入山谷,就見前方有一隻通身黑羽的巨鷹趴在一條溪水邊上,翅膀下方汩汩有鮮血流出,盡數淌入那溪水之內,散發出淡淡血腥之氣。
在這巨鷹身邊不遠處,就一隻三尺方圓的大蛤臥在水中,一邊吸收這絲絲縷縷的血氣,一邊噴吐蜃氣,將四周弄得白霧繚繞,連血腥氣也遮去大半——山谷外林木間那縈繞著的濃霧,便正是這蜃氣所化了。
只是,這黑鷹緣何會受傷?受傷之後,它又為何將流出的鷹血盡數交於大蛤吞食?莫非是被大蛤所控?又抑或是,這乃是巨鷹與大蛤之間的一樁交易不成?
許是兩人來此,打破此間這片沉寂,那黑鷹倒是全無反應,而那大蛤卻忽地張合蛤殼,內中釋放出的蜃氣越發多了,幾乎將它與黑鷹身影盡數遮蓋起來。
葉、晏二人一見,倏然明白,恐怕他們先前猜得不錯,黑鷹乃是被大蛤所控了,而控它之物,想必正是這蜃氣了。
稍作思忖,葉殊招呼晏長瀾道:“走,去谷中瞧一瞧可有靈藥。”
晏長瀾應聲同去,繞開那大蛤,便自另一側往山谷中行去。
兩人倒不是對這大蛤生出忌憚,只因他們來此是為靈藥,還是先看過之後再說。
然而兩人卻未料到,他們不立即找大蛤的麻煩,這大蛤卻是貪婪,竟微微將蛤殼張大,自其中噴吐出更多蜃氣來,直朝兩人纏繞而來!
晏長瀾眉頭微皺。
葉殊則面色一冷,道:“我原本便想取來這蛤中蜃珠,沒料想它先等不及了。”
晏長瀾道一聲“阿拙稍待”,旋即閃身而去,去時已取瀾風劍,以劍鋒直貫那大蛤張開的口中。大蛤自是察覺,但想要立即將蛤殼閉上已來不及,劍光已入其腹內,刺痛其柔軟蛤肉。霎時間,蛤殼一陣顫抖,倏地緊緊關住,硬生生將瀾風劍夾在兩片蛤殼之間。
可如此做法又如何能抵得住晏長瀾,只見他反手抽出拙雷劍,悍然拍擊蛤殼,一下又是一下,“嘭嘭”作響,直叫那大蛤蛤殼開裂,其而右手也同時用力,極快再往蛤中刺去。
雙劍配合,大蛤耐受不得,蜃氣釋放得更多,其形如龍,衝向晏長瀾的面門。
剎那間,晏長瀾眼前好似出現無數畫面,或是葉殊待他冷眼相對,或是當初他與葉殊結為道侶不過是他夢中所求,又或是他滿身浴血猶如魔頭被葉殊所唾棄……種種場景,皆是要亂他心志,叫他與葉殊分道揚鑣,種種鬱結之情瞬時湧入心頭。
不過晏長瀾到底乃是一名劍修,儘管那些幻境叫他憑空生出一股痛苦悲憤,但轉眼就有無數劍光閃動,將那些幻境盡數絞殺乾淨。
與此同時,他怒火未散,全往那大蛤而去。
晏長瀾右手手腕一抖,瀾風劍倏地震盪,一震、兩震、三震……每一震俱叫那蛤身一抖,待其抖個數次之後,整個蛤殼再也緊閉不住,自中央被生生震出個口子來,它似乎有些慌亂,噴出的蜃氣幾乎化為紅色,其中帶著無數嗜血之意,似乎是想要將殺意灌入晏長瀾腦中,使他瘋狂,也好叫大蛤脫身。
只可惜晏長瀾絕不能輕易被其打發,他結丹時曾有無數嗜血之意衝擊而來,他也能穩定心志,何況現下不過是區區一頭大蛤,如何能在此事上與他為難?當下裡,晏長瀾毫不留情一劍向前,手腕翻轉一通攪和,那大蛤蛤殼劇烈震顫,再一瞬,好似有什麼物事“乒”一聲碎去,那蛤殼沒了支撐般合攏,卻並非是緊閉,而是這大蛤已被絞碎了妖丹,就此殞命了。
晏長瀾收了拙雷劍,又用瀾風劍輕輕一挑,就將那大蛤兩片蛤殼整個開啟。
那被攪成一團的蛤肉,也都顯露在兩人眼前。
晏長瀾走過去,將蛤肉挖出來,略掂量,看向葉殊言道:“阿拙,此中靈氣頗為旺盛,不若將它留著,日後烹了吃些?”
葉殊也無不可,微微點頭。
晏長瀾又在蛤肉中翻找一番,取出那些已然碎成若干小塊的妖丹,又找了找,找出顆約莫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通身白光流轉,將其舉起瞧一瞧,又可瞧出其中白霧氤氳,正是一顆蜃珠。
葉殊瞧了一眼,道:“既已養出蜃珠,這蛤恐怕已然修行萬載,有九成妖力凝聚成此物,本身實力倒也堪比金丹,用蜃珠催發蜃氣時,能輕易迷惑境界相若的妖獸。說來它也是運道不佳,否則再修行個數百上千載,由蜃珠所吐蜃氣逐步催化自身,當可晉為蜃龍,便是脫胎換骨了。”說到此,他淡淡又道,“這蜃珠用來佈置迷陣頗是不錯,若是施展得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