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膽敢在驚天劍主門前“胡作非為”者,自然只有他的至交好友淳于有風,此刻他面上帶笑,一邊又灌了口酒,一邊起身笑道:“風小弟著實沒良心,先前也不招呼一聲便獨自走了,如今為兄關懷備至,特來相守,又要被如此斥責,唉,吾心甚痛啊。”
風凌奚冷眼瞧他,不發一語,待這廝面色漸漸僵硬,才道:“惺惺作態,你如今也已結嬰,現下哪裡有元嬰老祖的威儀?”
淳于有風笑道:“在旁人面前須得有威儀,在風小弟面前卻是不必。”說到此,他眸子一轉,大笑說道,“風小弟是守諾之人,眼下該喚一聲‘兄長’了。”
風凌奚輕哼一聲。
他當時應過,除非這廝早早結嬰,否則再不喚他“兄長”,可如今被人說出來,縱然他確是個守諾之人,也不想其這般輕易得逞。
淳于有風卻是等著,瞧著他笑個不住。
風凌奚瞪他半晌,到底還是失笑:“也罷,兄長。”
淳于有風頓時歡喜起來,當即起身,那浪蕩架勢也收斂下來,彷彿真有了些兄長之態,走到他的近前。但這一走近,卻察覺不對,眉頭微微皺起:“我當你是休整妥當再回來,怎麼身上還帶著傷?當真胡鬧,快入洞府,我來替你守關。”
剛說完,他先便懊惱起來。
也是,以他對風凌奚之瞭解,早該想到風凌奚必會強撐著的,他卻還耽誤了這些時間,著實不當——也不是他忽然就忘了,只是自打風凌奚收徒之後,比之從前惜身許多,叫他放下許多擔憂,然而今日來看,卻還是一般模樣。
風凌奚心中有數,神變果著實要緊,他才迅速回來,而他也無大傷,只是因長久施展驚天劍之故,微微傷及內腑,且法力消耗有些多罷了。若非如此,淳于有風豈會接近他才能察覺?偏生這廝像是見著他遇上什麼大麻煩,如此大驚小怪起來。
心中雖劃過這念頭,風凌奚卻還是任那淳于有風拉了一把,與他一同入了洞府之內。
隨後淳于有風急急將他按坐在蒲團之上,盯著他吞服丹藥、仔細療傷。
而一如風凌奚自己所料,只耗費了不到半個時辰,所有傷勢盡數痊癒,那法力也在丹藥相助之下,短短時間裡就已補完了。
此刻他睜開眼,就見淳于有風后背對他,守在前方三尺之地,似是察覺他之動靜,就回過頭來,將他細細打量,又是鬆了口氣的模樣。
風凌奚道:“我已無事了。”
淳于有風背脊一歪,面上便帶了笑,說道:“風小弟,日後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風凌奚知他心裡還是擔憂,倒不敷衍他,答道:“你且放心,我心中有數。”
淳于有風見風凌奚如此篤定,心中才略微放心下來。
兩人閒扯之間,忽然門外有一道白光飛來。
風凌奚伸手接過,原來是有外門的長老得了訊息,要來傳達。
淳于有風瞧過去。
風凌奚同他說道:“像是有長瀾的訊息。”
淳于有風頓時瞭然,他深知風凌奚對唯一親傳在意之情,便說:“既如此,就快將人請進來,問一問我晏師侄現今如何了?”
風凌奚正有此意,將那白光打回,應允對方來此。
不多會,就有一名身著劍袍的外門長老速速而入,衝兩人行禮道:“見過風劍主,見過淳于長老。”隨即他抬起頭,面上神色卻不好看。
風凌奚眉頭一皺,察覺似有不妥,聲音便也微微一冷,道:“長瀾怎麼?”
那外門長老面上露出怒色,又迅速按住怒火,盡力鎮定地將所得訊息平實說來。
“晏親傳與好友出去歷練,於天緣府百戰臺磨礪自身,本已頗有所得,然而那崇淮府天瀟宗的昌天傑卻……”
他說得極快,卻字字清晰,幾乎猶若親眼所見一般,把晏長瀾自從參加百戰之後諸事都詳細講明,那昌天傑如何算計,如何重傷,後面那昌老祖如何威逼,也都一點不差。
風凌奚越聽面色越冷,待聽到“因天緣府著實不近,訊息至今才能準確傳來,相距晏親傳被逼離去已有數月”時,他手掌禁不住朝洞壁一拍!
剎那間,一道劍光凜冽而出,瞬時將那洞壁打穿,其中驚天之意混雜沖天之怒,威壓之重,叫那不過金丹期的外門長老情不自禁都身形微顫。
幸而風凌奚之怒只在剎那,已看出外門長老承受不住而有收斂。
下一瞬,他森然開口:“好一個姓昌的,欺我宣明府路遠,欺我愛徒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