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戰況,著實有些出人意料,饒是蕭清寧心中早已有所防備,也還是為之深深震驚。
原本她是對域內各方和自己部署信心十足的,但見形勢演變成這般模樣,也不免擔憂起來。
任松道:“夫人,看如今情形,怕是再難善了,是否要對外徵召修士,並同時照會仙盟,申訴抗議?”
另外一名管事長老道:“徵召修士倒是可以,但照會仙盟,恐怕沒有什麼用處。”
諸人暗自點頭,器殿已經徹底瘋狂,除非仙盟有大魄力,決定出兵干涉,否則任何斥責,嚴令,都沒有用。
而且巨擘就是仙盟,仙盟就是巨擘,其成立的一切根基,都是建立在巨擘支援的基礎上,斷不可能為了這事力保李晚,因為在仙盟眼中,李晚的分量,還遠遠不如器殿。
如果器殿不擺出這等同歸於盡的瘋狂架勢,仙盟或許會插手——但若器殿不這麼兇悍,李晚自己都對付得了,又何必他們插手?
這本身就是矛盾。
蕭清寧道:“寬長老言之有理,不過就算無用,該抗議的,還是要抗議,言辭不妨激烈一些,如此將來報復,才是師出有名。”
蕭清寧言語之間隱含著怒意。
這次器殿做得實在太過了,大規模進攻一方封疆,簡直就是罔顧仙盟法令。
萬仙盟也當真靠不住,明面上公平正義,實則強權當道,仍舊還是巨擘大能的天下。
不過這也就是九龍域沒有半步長生巨擘的弊端,倘若李晚晉升成功,分量必然不同。
商議中,突然有幾道光影在堂上浮現出來,那是蕭清寧派出去的使者,以傳訊法符投影面見。
“報夫人,北方陣線即將失守!原副統領石千已經和外敵匯合,並且開啟了通往陣眼節點的洞府通道。”
蕭清寧聞言,面色微變:“左東,石千……”
任松聽到,提醒道:“夫人,此方陣線是守是棄,還請早做決斷。”
蕭清寧點點頭,道:“傳令左東,讓他退回靈虛山。”
下完命令不久,又有探哨回來稟報:“夫人,西線幾近失守。”
那裡是公孫德鎮守的地方,公孫德只有道境六重修為,畢竟還是弱了一籌,雖然有諸多戰傀,大軍助陣,但對方亦同樣有所依仗,支撐不住正常不過。
蕭清寧道:“讓他也撤回此間。”
但就在這時,風雲突變,巡天之眼抓拍到的畫面上,公孫德帶著麾下所有修士和戰傀,朝著諦令法王發起了悍不畏死的衝鋒,陣陣飛劍,神光,不停在諦令法王身邊炸開,而公孫德也趁著諦令法王錯漏的間隙飛躍上前,一刀猛斬在他身上。
刀氣之中蘊含的金煞立時侵染,諦令法王的全身上下都彷彿有刀光迸射,暴烈的刀氣猛然撕裂,大半的身軀刀痕遍佈。
諦令法王悶哼一聲,反手就是一掌拍在公孫德胸膛,元氣瘋狂凝聚,化作無形風煞,穿透他的身軀。
公孫德身上氣血逆流,轟然一聲,從背上噴射而出,濃厚的血氣帶著全身命元精氣飛灑,染遍了周邊十幾裡。
血霧瀰漫之中,風吼雷鳴,其血氣之中猶存法力和神意,竟然也化作陣陣刀光劍影,四周法域華光籠罩,刀罡迎向敵人。
但諦令法王的法相卻在虛空露出半邊身軀來,那是一尊巨大的青黑古神,手結法印,復又成掌,悍然拍下。
天崩地裂的巨響之中,公孫德的精血元氣,都被其一掌拍得粉碎,蘊含在其中的神意也盡數消散,刀光劍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受此重創,公孫德面色變得煞白,全身鮮血直流,如同厲鬼。
諦令法王又再拍出一掌,天地之間,彷彿所有光華都被其遮掩,但卻又迅速恢復正常。
在這光暗交替的瞬間,連時空也被其勾動,公孫德全身防禦法寶都被撕開,罡元粉碎。
眾人看到這一幕,俱皆面色大變。
“公孫道友……”
卻見公孫德傷重之間,突然四具戰傀合力圍來,各自拳影閃動,轟鳴而出。
諦令法王正處在全力攻擊的瞬間,儘管心中警訊大作,想要撤回,但卻還是慢了一步。
他也被戰傀巨拳搗中法相,又見雷火炸裂,罡風嘶嘯,半邊法相之身都被轟塌。
這是公孫德精心謀算的結果,諦令法王自覺修為高上一籌,大意冒進,果然中計。
不過諦令法王修為深厚,立刻便凝住將行崩潰的法相,三頭六臂的神通施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