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還有一張輕赦卡,但他也不可能再拿出來,用一張輕赦卡免去同窗的羞辱,他做得已經絕對無可挑剔了——這東西拿到市面上,真賣給有需求的人,三五百塊銀元問題不大。
他嘆口氣,又摸出一張淺紫色的卡片,愁眉苦臉地發話,“唉,可惜了,這張內廷發下的赦免卡,只能我自己用……張捕長,你把人帶走吧。”
張曉宏見到那張卡,只覺得刷地一下,頭髮都要炸起來了,臥槽尼瑪……你還有內廷發下的赦免卡?
內廷發下的赦免卡,十有八九都是規定自用的——這是皇恩的直接體現,只針對某個人,你對朝廷有功,皇恩籠罩你,跟其他人無關!
這一刻,張捕長有淚流滿面的衝動,不是說好的,你只有一張卡嗎?
他深深地看李永生一眼,轉身就走,一句話都沒說。
“捕長,這人咱還帶不帶啊?”還真有年輕的捕快不開眼。
張捕長頭都沒回,腳步卻是越發地開了。
年輕的捕快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李永生高聲發話,“張捕長,我希望您明鏡高懸,那些高紅人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總教諭張巖卻是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肆無忌憚。
目睹這一幕,再蠢的人也知道該如何取捨了。
捕房中人灰溜溜地離開,黎詠卻是掙扎著下了病床,衝李永生深施一禮,眼含熱淚地發話,“永生,同窗一場,什麼話我都不說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永遠不會忘記,看我以後怎麼行事好了。”
“將來掙一張赦免卡還我好了,”李永生輕笑一聲,“多還兩張也無所謂,不過……得是你自己掙來的哦。”
“那是當然,”黎詠勉力笑一笑,他之所以不敢說回報,就是因為他家境不算富裕——跟普通人比尚可,但是在大修堂的同窗裡,他的家境是倒著數的。
赦免卡有多貴,他不知道,不過他非常確定,自家絕對是拿不出這筆錢的。
但是說到未來,他就信心滿滿了,朝陽人最不缺的,就是對未來的豪氣,“只還一張當然不夠,永生你看我行事!”
李永生笑著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再不離開,等著別人朝拜不成?
別說,他這一次的行為,還真的轟動了朝陽大修堂,同窗之間相互幫忙,大家見得多了,都認為是應該的。
但是在還是修生的時候,就能拿出一張赦免卡來幫助同窗,這份氣派,就大到沒邊兒去了。
是政務院發下的赦免卡,不是刑捕部啊。
朝陽大修堂裡,有辦法的修生多了,但是沒誰能拿出這麼一張赦免卡來——家裡可能有,但是自己沒法用,就像永琪從家裡拿不到復顏丸一樣。
就算能拿到手,捨得捨不得用給別人,那就是另一說了——拿著護身不好嗎?
張巖看著李永生離去的背影,也忍不住笑著搖搖頭,“這小子,真的夠任性啊。”
武修總教諭並不認為,這是最合適的解決方式,成本太高了,他原本打算,再糾纏一番,氣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可以將總教諭請來了。
總之,扯皮來扯皮去,爭取讓事情不了了之——哪怕付出小小的代價也可以。
現在這麼做,代價挺高,但是架不住……解氣啊。
張曉宏來的時候,雖然不是很囂張,但是一本正經地發話,一副鐵面無私的面孔,朝陽的教諭和修生們,看著也憋氣。
“不許動我的修生,”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喊,卻是武修丙班的沈教諭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你這傢伙,”張巖笑著罵他一句,“等你來,什麼事兒都晚了……李永生把事情處理好了。”
沈教諭是有私事出去了,回來才知道,班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馬上跑了過來。
待他聽明白事情原委之後,長出一口氣,“永生這傢伙,果然了得啊。”
“沈教諭?”旁邊走來一個年輕的制修,低聲發問,“這李永生什麼來頭啊?”
問話的是研修上舍生鄭子揚,不過這個問題,也是其他修生想問的。
“什麼來頭?”沈教諭白他一眼,“孤兒,能是什麼來頭?”
“孤兒?”一群圍觀的人頓時炸鍋了,有沒有搞錯,能拿出一張政務院發放的赦免卡,口袋裡還有內廷發放的赦免卡,這樣的人,你居然告訴我說……他是孤兒?
更有人夾雜在人群裡喊,“教諭,我書讀得少,你不要騙我~”
“安靜!”張巖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