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弟子,而張木子更是真君弟子。
無心真君不做聲,邵真人卻嘆一口氣,意興索然地回答,“戰場隕落,轉世是最難的,我奔波三十餘年,廟裡的師兄們也從未放棄,但目前還是一無所獲。”
聽說青龍廟並未放棄尋找憨真君的轉世,無心真君就更不能說什麼了。
他們又說兩句,李永生才得了機會,正色對真君解釋,“我可以以道心發誓,絕對不是轉世之人,只不過另有因果罷了。”
“你這一身所學,實在太過駁雜了,好像就沒有什麼是你不懂的,”無心真君搖搖頭,感觸頗深地嘆一口氣,“關鍵是,你才二十一歲啊。”
“真君您再這麼說,可就是捧殺小子了,”李永生笑著一拱手,“我不懂的太多了,還要多多向諸位前輩請教。”
“你這小傢伙啊,不老實!”無心真君搖搖頭,就有心起身離開。
不過下一刻,他又看向李永生,“此次一別,下回見面,就不知道是何時了,你上一次說興衰之道,很有些見地,我一直想知道,避免隱患滋生,你說有兩策,第二策到底是什麼?”
英王一聽,是這種話題,忍不住也瞪大了眼睛,“是啊,永生,講一講唄。”
李永生琢磨一下,現在倒是可以提一下了,於是笑著回答,“第二策也很簡單,只是當時英王殿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現在就可以說了,其實就是區區兩字:擴張!”
“擴張?”英王聽到這兩字,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到了軍權,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怪不得李永生當時不說第二策,對一個賦閒的親王說擴張,不但顯得可笑,也顯得有點居心叵測,很容易讓人生出誤會。
不但英王可能誤會李永生,也可能導致別人誤會英王——議論這些,你想幹什麼?
無心真君的表情有點奇怪,他先是愕然,然後眉頭微微一皺,眼珠轉了幾下之後,又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到最後,他還是緩緩發話,“這個……擴張是指對外的擴張嗎?”
李永生點點頭,“是的。”
“這個……可以避免隱患滋生?”無心真君表示自己不是很理解。
事實上,他都想嘲笑對方一番,不過想一想,就在上午的時候,天家忽視了收音機的作用,都被人看了笑話去,他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小看這個答案。
李永生總能帶來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見地!有鑑於此,他還是客客氣氣地發問,“向外擴張,是要死人的,會帶來社會動盪,增加隱患才是真的吧?”
他這話是有根據的,“想當初一首《無向遼東浪死歌》,直接顛覆了一個王朝。”
“那不是歌的問題,而是擴張的方式不對,國內又有人掣肘,”李永生笑著回答,“想前朝桓帝西征,拓地千萬裡,繳獲無數,極大地改善了國內民生。”
這也是一個著名的例子,桓帝在位之時,國內曾經連續七八年遭遇大的天災,其中有兩年是全國性的天災,國內民不聊生,盜匪四起。
桓帝連打幾仗,俘虜了不少盜匪,但是這麼多人總要吃飯不是?
他索性藉口西方几個小邦不臣,朝覲時不敬,發起了對外戰爭,同時招安國內的盜匪,說懲治了西方小邦之後,大家都可以在該處獲得土地,擁有永久產權。
盜匪們聽說之後,紛紛自帶兵器、僕從和糧馬,奔往西方,幾場大戰之後,繳獲無數,桓帝拓疆千萬裡,而盜匪們擁有了土地之後,再次變成了老實巴交的農戶。
中土國偌大的江山,就是這麼一點一點打出來的。
“前朝桓帝,確實算得上人傑,”無心真君點點頭,那個天子真的有一套,“打仗原本是花錢的事,結果那窮得能跑老鼠的國庫,一場仗打完,竟然銅錢都只能堆在外面。”
“同樣是對外擴張,只是手段不一樣,”李永生笑一笑,也沒有因為駁倒了無心真君而驕傲,“所以說戰爭,從來都是轉移國內矛盾的最佳選擇之一。”
“你說得有點快,讓我想一想,”無心真君不得不喊暫停。
他是真君,腦瓜是夠用的,但是李永生的話裡,資訊量有點大,像“戰爭可以轉移國內矛盾”的說法,以前從未聽說過,現在聽來,似乎也不無道理。
所以他要細細地想一下,這個說辭中,哪裡可能存在漏洞。
想了好一陣,他才回答,“但當時西北諸邦極為富有,國內又是連年天災,只要能給一口吃的,就能上陣衝殺,窮人打富人,光腳的還怕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