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了永恆,化作了秋葉,帶著蕭瑟,帶著孤獨,落在了蘇銘已經無神的眼簾前。
那秋葉的出現,蓋住了蘇銘的眼,彷彿記憶裡的高山流水,在這無聲無息中走向了窮途末路,從蘇銘的眼前落下,露出他無神的雙眼時,似乎在那眼睛裡,蘊含了到頭來終究只不過是一場山河永寂,歲月天涯的落寞如雪。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於蘇銘的眼前靜止,他的眼角不知何時出現了鮮血一樣的淚水,那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他的腳下,滴落在這虛無星空裡,不知若有來生,是否在這鮮血滴落的地方,能否開出一朵叫做九峰的花。
來自玄葬的手指,緩緩的抬起,向著蘇銘這裡,再次看似緩慢,可卻帶著滅殺之意,瞬間而來,蘇銘是他的祭品,是他每收割一隻桑相後,都要最先品嚐的祭品。
蘇銘的身邊,那六色的風化作了三荒,他站在蘇銘身旁,看著那手指的臨近,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只是那神情中更多的,是一種灑脫。
“蘇銘,我錯了,你之前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可我不後悔,我吞噬了桑相,我成為了這一界之主,也成為了……既是修士,也是桑相的存在!
我不知存活了多少年,以為已經忘記了曾經,我還記得那個樹……我還記得曾經的親人朋友……蘇銘,我成為了桑相,這是我的劫,但它不叫桑相劫,它只有一個名字……
三荒劫!
這是我的劫,而能有此以我名出現的劫,我三荒此生……足矣!
你不一樣,你明悟了一絲道無涯之境,你的未來會更遠,離開這裡,若有一日你道成,記得……為我報仇,也不枉我與你相識一場!”三荒轉頭看向蘇銘,笑著開口,那笑容裡帶著一股執著,帶著一股尊嚴。
“我一直覺得,若我們出生在一個時代,我們會是至交。”三荒右手抬起在蘇銘這裡一拍之下,立刻蘇銘的身體向後疾馳,而他……則是轉身間,目中露出強烈的戰意,直奔那來臨的玄葬手指而去。
遠遠一看,那手指如火,而三荒……仿若飛蛾!
不是飛蛾將火撲滅,就是那火焰將飛蛾焚燒,這種執著,那道身影,在這一瞬……爆發出了整個三荒大界,最璀璨的華彩!
死,不可怕,我已得道,死又何妨!
我的死,是證了我的道,我的亡,不是天來滅我,而是換了一場更加華麗的問道!
“三荒劫,三荒劫,能有此劫,三荒當笑!”長笑迴旋,落入蘇銘的耳中,彷彿流年似水,手掌在水中抬起,看著清水於指縫間消失,聽著流年的縫隙中劃過的嗚咽聲,彷彿記憶在蛻變中沉浮,而心在現實中埋葬,夢……也在暗夜裡數著斷盡了淚的悲傷。
蘇銘笑了,他大笑起來,笑著笑著,血淚不斷地滴落,他的笑聲淒厲,他的笑聲迴旋這整個世界,整個蒼穹,那笑聲裡帶著瘋狂,更帶著一股在蘇銘這裡,更為強烈的執著!!
“桑相,我蘇銘有生之念,不滅你全族,不滅你所有同類之生,死不瞑目!!”
“滅生,今日蘇某之痛,若不讓你體會百倍千倍,若不將你凌遲肉身,摧骨揚灰,抽魂生噬,咬碎萬年,則我蘇銘……從此不見光明!”
“暗晨、逆聖,兩大陣營,三百六十界,此仇不等浩劫葬身,蘇某便要將你等……全部滅殺!!”
“還有玄葬……我本只是想要生存,想要活下去等待有一天,可以去尋找被送去另一片世界的他們。
可你……既然阻止了這一切,那麼,你就是我要奪舍的目標,終我一生,我也要將你奪舍,唯有將你奪舍,我才可以開冥門,才可以去尋找在歲月中他們的痕跡,去將他們……一一復活!!”
蘇銘的頭髮,沒有如天機一幕裡成為白色,依舊還是紫色,只是那紫色中散發出的悲傷,卻是成為了蘇銘內心的永恆。
這永恆如蒼穹的顏色,在這一瞬,三荒大界在蘇銘的面前,開始了坍塌,那是上方虛無的輾壓,那是一顆顆星辰的轟鳴碎裂,更是一個個生命的死亡與烏有。
同樣,那也是三荒化作的身影,與那玄葬的手指,在這三荒劫中的一次被燭火焚燒了身軀!
天與地,蒼與穹,虛無與星空,在這一瞬,如兩個巨大的手掌,相繼的碰觸到了一起,粉碎了所有真界的痕跡,粉碎了所有存在的生命,包括……那些以為自己可以安然的前紀強者,他們早就發現了這一次的浩劫與眾不同,只是無法逃過,只能在那死亡中瘋狂,在那毀滅中發出被淹沒在轟鳴中的淒厲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