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楊飛發現得早,晚送一步,凌瑤的小命就不保。
凌瑤住院到出院,都沒有告訴過張文迪,也沒有親人前來探視。
楊飛覺得很好奇,接她出院的時候,問她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通知家裡人?
凌瑤沉默了一會兒,才咬著嘴唇說,她和家裡人鬧掰了。
楊飛問怎麼鬧翻的?
凌瑤說,為了出唱片,她要抵押房產,跟家裡人說了一聲,結果就被父親針對了,說你要是這麼幹,以後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以後也不要再找家裡拿錢。
楊飛又問她,為什麼要自殺?這麼脆弱的嗎?這點挫折都受不了,以後漫長的人生還怎麼走下去呢?
凌瑤的眼睛溼潤了,說當時喝了酒,萬念俱灰,覺得自己沒有一點用,活在這世界上完全是多餘的,純屬浪費糧食。
楊飛拿出紙巾遞給她。
凌瑤沒有接,只是抽泣。
楊飛遲疑了一下,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說這是我的責任,我不該慫恿你出唱片。
凌瑤說這跟你沒有關係,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懂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快送她到家時,楊飛才問她,你那個男朋友呢?這幾天怎麼也沒來看你?
凌瑤冷笑一聲,說那不是男朋友。
楊飛笑著說,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他在追求你。
凌瑤搖了搖頭,說自己和他不是一路人,三觀、愛好什麼的,都差別太大了,他的確是喜歡她,但也僅限於她美麗的外表。
而凌瑤並不想當一個花瓶,更不想成為相夫教子的家庭婦女。
在她的意識中,沒有附屬和依從這樣的觀念,她始終以為,女人應該有自己獨立的人格,而要保持這種獨立人格,就必須自立自強。
車已經到了她住處,但她並沒有下車,而是繼續向楊飛傾吐:“我親眼看到過我媽媽的人生,她一生都活在我爸的陰影下,活得無比的卑微,到死也沒有享過一天福。我發誓,我這一生,哪怕毀滅了,也不會重複我媽那樣的生活。”
“你母親去世了嗎?”楊飛問。
“嗯。我上次和你講過,我有哥哥,也有弟弟。但我和他倆,都不是同一個媽生的。”
“這關係,有些複雜。”
“我爸因為有幾個錢,所以特別喜歡玩,年輕時如此,現在年紀大了,也沒一點沒有改變。女人在他眼裡,就是個工具,或者說是個玩具。就算是給他生過孩子的女人,他也從來沒有尊敬過。我母親就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我說的折磨,並非只是毆打,而是冷漠、殺人的冷漠,還有就是歧視和漫罵。打當然也打過,他喝了酒就發酒瘋,打起人來不分輕重的,我好幾次看到他抓住我孃的頭髮,往牆壁上砸……”
楊飛輕輕一嘆,沒想到她身世這麼可憐。
凌瑤道:“我從小就不喜歡回家,我從初中開始就在學校寄宿。別人的寒暑假是天堂,於我卻是地獄,因為我只能回家,沒有其它地方可去。這幢房子,是我主動找他要的,我跟他說,我只要一套房子,家裡的財產,我不再伸手要。他們幾個都同意了。”
楊飛默然。
凌瑤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不堅強了?”
楊飛道:“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活下去。生活的意義,就是活下去。自強自立的目的,也是為了活下去。哪怕你失敗了,失去了一切,你也並非一無所有,你還有自己,你自己才是你最大的財富。”
凌瑤道:“我的確是犯了傻,不應該自殺的。”
她看著外面的房子,說道:“我也該搬出來了。在醫院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不想再繼續考研了,我要找份工作,養活自己,就算憑我的努力,不能再住回這樣的房子,起碼也要賺點錢,租個屬於自己的住房。”
楊飛道:“以後還玩音樂嗎?”
凌瑤一聽,馬上就快哭出來了:“不玩了。你說得對,我沒有那個天賦。”
楊飛道:“想過去哪裡工作嗎?”
凌瑤搖頭:“現在還不知道,不過天地這麼大,總有我容身之地吧?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呢!”
楊飛想了想,說道:“來華藝嗎?”
凌瑤怔了怔:“我都這樣了,你還想讓我唱歌嗎?”
楊飛道:“你的唱片雖然賣得不好,但並不能否定你對音樂的喜愛,也不能說明你這些年的努力都是白費的。唱片失敗了,只能說你的風格還沒有被消費者接受。玩音樂是個人的愛好,你怎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