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四周的人群,像蜜蜂聞到花香一樣,向中間集攏。
楊飛等人愕然轉身,看到身後不遠處,冰冷的地板上,仰天躺著一個胖子。
這不是陳渭東嗎?
楊飛和蘇桐相視一眼,不由得大為驚訝。
蘇桐喃喃的道:“不會吧?心理素質這麼脆弱?我也沒說他什麼啊!楊飛,他跳樓,跟我剛才的話沒關係吧?”
楊飛擺擺手,說道:“跟你無關,我估計,他是壓力太大了。”
這時,陳渭東的隨從已經撲上前察看傷勢。
“陳總!陳總!”一個女的嘶天吼地,大聲呼喚。
“誰看到他從哪裡跳下來的?”有人問。
“那個窗臺!”有人指著樓上一個洞開的窗戶。
“三樓?”
“三樓死不了,快叫救護車。”
“三樓叫什麼救護車?拍他一下就醒了。”
蘇桐低聲道:“楊飛,你說,他這是鬧哪出?”
她言外之意是,既然想跳樓尋死,幹嘛只跳三樓?
楊飛淡淡的道:“可能是無顏見渭南父老了,演這一出打掩護呢!”
蘇桐無語的搖了搖頭:“我猜也是這樣的。無聊!”
果然,陳渭東悠悠醒轉,捶胸頓足的道:“救我幹什麼?讓我死了算了!”
“陳總,你不能死啊,廠子裡幾百號人,還指望著你生存呢!”隨從們紛紛相勸。
“廠子還能活嗎?我來之前,就向領導誇了海口,說今年一定拿下標王,好靠標王的炒作,來把酒廠救活,結果標王沒拿下來,廠子也救不活了!”
“沒有標王,還是可以經營的啊。標王只有一家,天下那麼多企業工廠,不照樣運轉?”
“唉,我們廠子不同啊,這次打廣告的錢,還是領導開了金口,讓我們從銀行貸的款。現在廠子的技工全走了,我們廠還怎麼活?我活著還有什麼用?我不如死了算了!”
原以為是場悲劇,沒想到是個鬧劇!
楊飛和蘇桐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這人就是個無賴!先是無端端的怪罪到你身上,現在又用跳樓來逃避現實,這樣的人,哪裡配當什麼廠領導?”蘇桐道,“做企業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咳,其實,他並沒有冤枉我。”楊飛摸摸下巴。
“什麼?”
“他酒廠的高階技工,都是我叫江晚霞派人挖走的。”
“啊?楊飛,你幹嘛這麼做啊?”
“沒什麼,就是他嘴欠。我給他一點懲罰!”
“真的啊?那也是他活該!”蘇桐抿嘴笑道,“看他就來氣!教訓得好!”
楊飛道:“渭南酒廠,不管我出不出手教訓,都是走不長久的。”
蘇桐問道:“你怎麼知道?”
楊飛當然不會說,是因為自己知道,後世幾十年間,都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家酒廠,只是淡淡的道:“因為每家企業,都是有個性的,企業的個性,其實就是企業家個性的烙印。像陳渭東這樣的人,能經營出什麼企業來?陰險狡猾,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他們企業的產品肯定不怎麼樣!”
“嗯,你說的這個企業性格,我倒覺得有道理。我仔細一想,發現很多企業,真的跟企業家的性格是一樣的。有些企業,換一個人就能做活。就像以前的南化廠,總是半死不活的,到了你手裡,馬上就變得風生水起了。就是因為你的性格比較好,南化廠也因此改觀了。”
楊飛笑道:“你我之間,用不著拍馬屁了。”
蘇桐撲哧一笑。
楊飛道:“做企業,打商戰,適當的耍點心計是可以的,畢竟兵不厭詐。但是,如果一門心思只想著怎麼走捷徑,卻捨本忘源,不把產品做好,那企業是做不長久的。不管是寶潔,還是聯合利華,他們每年在研發產品上的投入,比廣告費多得多。對待廣告,他們大廠的態度,反而是比較保守的。”
蘇桐不由得點點頭:“有道理。這兩次競標,他們投的價格都不是太高。”
楊飛臉色嚴肅的道:“我們雖然拿下了三個好廣告,但壓力也是很大的。一億多的廣告費用,如果經營不善,或是管理出現漏洞,那將死無葬身之地。”
蘇桐道:“我們今年的廣告預算,比去年多出一倍,這近一億的費用,還得從營銷中賺出來才行。”
楊飛道:“下午的新聞釋出會,也是一個極好的宣傳,我們回去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