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俊眉一揚,淡定的問:“什麼事?”
“她要跟你通話。”蘇桐說著,把手機遞過來,“你也該有自己的手機了,以前嫌大哥大太笨重,現在的手機不大了啊?”
楊飛笑道:“我上課也不方便帶,行,我聽你的,配一個,省得所有電話都麻煩你接,我的秘書大人。”
蘇桐白了他一眼。
楊飛接過電話,問道:“若玲小姐,找有我事?”
“我就想問你一聲,你回去後,是怎麼說的啊?是說我咬的呢?還是騎馬摔的?”
“……”楊飛直接掐斷了電話。
蘇桐訝異的問:“怎麼了?她說什麼了?”
楊飛面色不改的道:“還是問合作的事。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就結束通話了。”
蘇桐道:“照你剛才的說法,我覺得,你的想法是對的,我們是該找個靠山,真有什麼事,也有一個說話的人。不然的話,誰都可以來欺負我們。我們也沒有誰可以用啊!”
楊飛微微沉思,沒有接話。
他想到了江涵影對他說過的話,看來,她早就知道陳家要找自己合作的事了吧?
要不要和江涵影談談?
蘇桐乖巧的依偎在他身邊,心疼的道:“我忽然想到一句詩。”
“什麼詩?”楊飛問。
“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楊柳色,只是一個暗喻,不同的人,想到的是不同的事物。我看到你這樣,就很後悔你這麼有錢了。”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如果我們在工廠裡打工,每個月賺兩、三百塊錢,你覺得就沒有煩惱了嗎?”
“嗯,那煩惱會更多啊。我以前就深有體會,買個什麼東西,都要再三想想,家裡親人生了病,也不敢上醫院,房子那麼破,也沒有錢修。相比起來,我還是寧可奮鬥。就算是煩惱,起碼是有錢的煩惱。”
楊飛笑道:“你還算開竅的。”
“世人不是常說,寧可坐在寶馬車上哭,也不願坐在腳踏車上笑嗎?事實上是,坐在寶馬車上的,能哭多久?哭過也就忘了,也就好了。坐在腳踏車上的,又能笑幾天呢?笑過之後,卻是無窮盡的痛苦。”
楊飛道:“所以,我們只有努力啊。尤其是走到這一步,如果我們被別人打垮,那我們不僅一無所有,還將欠下幾億債務,你想想,可不可怕?”
“我早就想明白了,所以我才跟著你。”蘇桐撲哧笑道,“有你在,我就很安心。你千萬不可以丟下我不管。”
楊飛愛憐的摸摸她的臉:“傻瓜。”
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人大,校外,樹陰下。
楊飛雙手插在褲袋裡,看著樹葉上的一隻蜘蛛出神。
蜘蛛努力的結著網,只為了找一口吃食,完全不管這網是多麼的脆弱,風一吹,雨一打,就會破裂。
破了,大不了重新再來。
生活就是這樣的不斷努力、再努力,只要沒被生活打垮,總能找到那口吃食。
“楊飛!”江涵影俏麗的倩影,出現在楊飛眼前。
她穿了件白色的外套,牛仔褲下的雙腿,修長而筆直。
“江涵影,你好?”楊飛客氣的點了點頭。
“難得你能約我出來!”江涵影眨眨眼,“我得看看,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別打趣了。我們都是老同學了。”
“只是老同學嗎?”
“咳!那啥,找個地方坐坐?”
“嗯,我知道有個清吧,那裡人很少,又很私密。”
聽到私密兩個字,楊飛腦海裡,閃過和她過往的點點滴滴。
讓他遺憾的是,他怎麼也無法把記憶和眼前人重疊起來了。
過往離他是這麼的近,卻又是那麼的遠。
剛到傍晚,清吧剛開門營業,裡面冷冷清清的。
店裡只有兩個女子,一個站在吧檯裡面整理,一個在外面擦拭。
“歡迎光臨。”
“兩位,一瓶紅酒,一個果盤。”江涵影說道。
“裡面請。”
裡面的燈光,設定得很昏暗,天花板上,吊著滿屏的塑膠藤蘿和花朵。
兩排卡座之間,用高靠背進行分隔,形成一個個私密的空間。
角落裡有一個小小的演奏臺,旁邊放著一把吉它,它的主人還沒有來。
楊飛和江涵影坐下來,相顧一笑,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