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問的是鐵連平,眼睛卻盯著那對兄弟。
鐵連平搖頭嘆道:“這兩兄弟,也真是冤家,從小打到大。這裡有塊宅基地,當初分家的時候,分給了老大,老二分到了另一塊地,兩家相安無事。現在這塊老地基,有人出錢想租下來開旅館,一租就是幾十年,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弟弟聽了,覺得自己當初分地分虧了,就過來鬧,兩兄弟爭執不過,就打了起來,我怎麼勸也不管用。”
楊飛淡淡的道:“那就讓他們打好了!”
眾人聽了,都是一怔。
他們還期待楊飛主持公道呢!
沒想到楊飛直接說出讓他們打的話來。
鐵連平道:“這不太好吧?”
楊飛道:“有什麼辦法呢?勸又勸不住,理也講不通。還不如讓他們兩兄弟打個你死我活,到時,打死一個,打殘一個,沒死的就去蹲牢房挨槍子,媳婦帶著孩子都改嫁。這片地就沒有主人了,村集體可以收回來,不管租出去多少錢,拿出來給村裡的五保戶發福利,多好?”
鐵連平哭笑不得的道:“那千萬使不得啊。”
蘇長青在旁邊聽到,理解了楊飛的言外之意,笑道:“還是楊老闆說得有道理,就讓他們打,打死一個,打進去一個,這地就不用爭了。”
兩兄弟聽了,面面相覷,又不敢頂楊飛的嘴,便向蘇長青道:“蘇主任,哪有你這麼說話的?我們倆打架,你不勸和,還叫我們打死算了?”
蘇長青攤開雙手,說道:“不然怎麼辦呢?你們說吧!怎麼辦?”
兩兄弟不說話,各自舉著農具,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楊飛道:“已經分了家,那財產就是各自的了,今天這地漲價了,你過來分錢?那改天這地被徵收修了馬路,而且沒有補償,你是不是能賠錢給你哥?”
弟弟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楊飛道:“當哥哥的,願意照顧弟弟,到手的錢,給你分一點,那叫情義,不給你分一毛,那也是本分!就衝你舉著鋤頭來哥哥家打人,這錢,就不應該分給你!”
他擺了擺手:“我說的話,就這麼多,你們自己解決吧!要打也好,不打也罷!”
鐵連平和蘇長青道:“楊老闆說得好!大家都散了吧!隨便他們兄弟倆去商量,打也好,打死一個也就不必爭了。”
蘇長青跟上楊飛的步伐,笑道:“楊老闆,這次回來,要多住幾天吧?”
楊飛道:“不行啊,我過兩天就得回尚海。鐵支書,蘇主任,你們有空的話,也可以來尚海玩啊。”
“好啊,好啊。楊老闆慢走。”兩人應道。
楊飛陪著蘇桐散完步,回來再經過這邊的時候,看到兩兄弟已經不打架了,坐在門口喝酒。
看到楊飛過來,哥哥起身,賠著笑臉,喊道:“楊老闆,喝杯酒吧?”
楊飛搖了搖手:“沒空,要回家帶孩子。”
哥哥道:“謝謝楊老闆,一席話,把我們兄弟給說醒了。”
楊飛道:“世間最難得者兄弟,好好珍惜吧!”
回到家,青青嫂子和桑葉子已經做好了飯菜。
小蘇蘇睡著了,桑葉子接過小蘇蘇,帶到樓上去睡。
肖玉娟帶著小軍軍回城陪楊軍去了,家裡清靜了不少。
楊明義仍然沉浸在根雕創作中,除了睡覺吃飯,其它時間全部用在根雕上。
這位人民警察,老來煥發出全新的藝術生命。
楊飛笑著說,爺爺是被警察耽誤了的人民藝術家。
一排排根雕,擺滿了前後院子,姿態各異,惟妙惟肖,看著賞心悅目,算得上桃花村一景。
很多來桃花村旅遊的人,遠遠看到水庫別墅中的這些根雕,想過來參觀,但都被緊閉的橋廊所阻,無法進來。
李婭楠美術館還沒有建完,她每天工地和家裡兩頭跑,是桃花村最早實現財務自由的人,也是最超然物外的人。
在桃花村人眼裡,李婭楠就好比是世外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王永平走後,李婭楠是孤獨的。
但她早就習慣了這種孤獨。
孤獨是藝術家最好的伴侶,只有在最強烈的孤獨中,她才能創作出最美的藝術作品。
李婭楠沒有什麼朋友,平時也就和學校裡的幾個女老師來往,然後就是到楊飛家裡串串門,跟肖玉娟聊聊天,再和楊明義討論一下根雕的創作。
聽到楊飛回村,李婭楠也來了,在這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