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停止繼續進食,滿臉幸福之色。
外面變異獸已經走遠,雲鷹準備把親手殺死獵物拖回地洞,這十幾斤肉足夠享用很多天了。
雲鷹剛剛把獵物拖出來時候,一個粗重猶如野獸般的聲音傳來。
“把肉放下!”
四五個成年的拾荒者擋在面前,為首一個長得非常精壯,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滿臉兇狠充滿了戾氣。
這些人可能早就聽到這邊動靜,所以潛伏在周圍等待,希望能撿幾塊骨頭,結果正好遇上搬運獵物的這個孩子。
肥美的獸肉,讓他們都紅了眼。
刀疤吼道:“把肉放下!”
雲鷹沉默的表情孤狼般野性而充滿危險,雙方就像荒野中互相對峙的野獸,實際上在這個年代裡,人跟野獸界限本來就很模糊了。
放下?
拿命換來的,你讓我放下?!
雲鷹半句廢話都沒有說,像被徹底激怒的幼獸,不顧一切撲去一拳就打在其中一個人臉上。
沒有懸念。
雲鷹終究是一個半大孩子,如何敵得過數個成人?這樣反抗結果就是挨一頓輪流毆打,再眼睜睜看著用命打到的獵物被搶走。
黑夜降臨了。
少年傷痕累累猶如一條鬥敗的流浪犬逃到地洞,對搶走獵物的拾荒者,他沒有任何怨言或憤怒,他作為一個從小在營地裡長大的孩子,早就已經看清楚荒野的本質。
荒野沒有原則,力量是唯一法則!
強者能擁有更多食物,奴隸、女人,弱者註定被奴役、踐踏、掠奪,這就是荒野。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這個地方,從來就沒有道理可講,弱小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月光如水灑進地洞,一條毛毯難以抵禦嚴寒,他被凍得渾身蜷縮,遍體傷痛使他無法安然入睡。
雲鷹輾轉反側坐起來,拿起一個鐵盒子,吹去厚厚的灰塵,猶如手捧至寶般,從裡面小心翼翼取出一些花花綠綠的東西。
他用痴痴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這些東西,是老頭子生前辛苦收集來的圖片,是舊時代存在過的證據,多年的時光侵蝕,已經有點斑駁不清了。
每一次看到它們,那藏在胸腔裡的幼小心臟都會被觸動。
每一次看到它們,滿身傷痛、飢餓、病痛,全都稍稍緩解。
每一次看到它們,無論多麼絕望和黑暗裡,總能看見一絲光亮在閃爍。
遙遠的舊時代啊!
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夢幻世界?
那時候的人乾淨而又俊美,那時候城市繁榮而又富裕,沒有危險可怕的變異獸,沒有兇殘成性的變異人,也沒有荒野中苦苦求生的拾荒者。
那個時代真的完結了嗎?
這世界是否還存在這樣的地方?
雲鷹漆黑雙眼有一團火苗在燃燒——他無比渴望走營地和荒野!
這想法像一個鋼印牢牢烙在靈魂深處,從很小時候就產生了,老頭子曾經問他:為什麼?營地很危險,廢墟很危險,荒野更危險,是一條必死無疑的路啊!
“誰讓我生在了這個世界上!”
“既然這個世界選擇我,我就有權利好好看看它!”
“總有一天,我會去尋找,去尋找那個天堂一樣地方,如果能看上一眼,如果能親吻那塊土地,哪怕立刻死去也沒有遺憾!”
老頭子當時沉默了。
從此就把孩子帶在身邊,分他食物,教他認字。這些年掙扎在生與死邊緣,那念頭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了!
老頭子說,有些人天生就是自由的鷹,哪怕是在雞窩裡長大,終有振翅翱翔的一天……真的有機會嗎?
現在連廢墟都走不出,何況無邊無際、兇險萬倍的荒野。
老頭子常把“命”掛在嘴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無論怎麼逃都逃不掉的。
難道這是我的宿命?我才不信!這個飽經荒野摧殘折磨卻依然充滿桀驁的少年眼睛裡,正透出一股無法描述的炙熱,他把鐵盒枕著腦袋下,終於在身心疲憊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章 黃泉僱傭兵
清晨的寧靜被髮動機轟鳴打破,一輛車旋風般掀起沙塵橫穿荒漠,一個急剎衝進廢墟停住了。那些鏽跡斑斑金屬構件吱嘎怪叫,讓人懷疑下一秒就會散架崩潰,又猶如一個垂暮怪獸在艱難喘息,幾根外露銅管不斷地震顫傳遞,最終到車尾化作一團黑氣吐了出來。
拾荒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