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矇蔽雙眼,所以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對手。
雲鷹不懂女王。
不能怪他,雲鷹沒有父母概念,他長長的嘆一口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動機,他就算不能理解,又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做法對錯呢?
兩人一句有一句沒的聊著。
雲鷹兩天兩夜沒閤眼,神經一直高度緊張,從荒野殺到營地,從營地殺到荒野,從來沒有放鬆過,哪怕鐵打意志也到極限,現在終於鬆弛下來,疲憊就像山洪般難以抵擋。
只覺得雙眼皮重如千斤。
終於忍無可忍的閉上。
不曉得過了多久。
雲鷹在一陣火辣辣乾渴中甦醒,猛地睜開眼睛,握住驅魔棍,兩道目光左右掃視,天色昏昏沉沉,已經是黃昏時分,他沒有想到一睡這麼久。
雖然腦子是清醒一些,但是喉嚨快冒煙一樣。
雲鷹知道身體已經嚴重缺水,這樣下去是十分危險的。
女王半靠在不遠,烏黑頭髮垂落下來,雙眼緊閉好像也睡著,不過臉色呈現出不正常潮紅,每一次呼吸彷彿都很困難。雲鷹見此情況,他立刻上去,用手摸摸額頭,滾燙直透手心。
壞了!
雲鷹沒想到自己受傷幾十個處屁事都沒有,女王幾道外傷出現感染的跡象,有可能是中過毒箭被上面毒素感染造成的。
“喂喂,醒一醒!”
“你不能死啊!”
雲鷹非常急,兩人是一條繩的蚱蜢,那些掃蕩者肯定把雲鷹也當做一個獵魔師了,所以就算血腥女王死在這裡,他們也絕不會放過雲鷹。
若有血腥女王這個強悍戰鬥力跟在身邊,雲鷹還有一線逃生的機會,如果血腥女王死在這裡,雲鷹這個半吊子該怎麼突圍?
血腥女王有些乾裂嘴唇微微的動了動,無意識的痛苦低吟一句:“水……”
水?
我也快渴死了!
現在哪找水去!
雲鷹焦急撓撓頭髮,兔血也早沒有了,這可怎麼辦呢?
突然,他冷靜了下來,從女王插在靴子裡的匕首拔出來,輕輕在手腕上劃出一道口子,血立刻就湧了出來。
只能這樣了!
血腥女王根本沒有意識,猶如嬰兒般本能允吸起來,淡淡的腥味在嘴裡瀰漫開來,女王意識驟然受到刺激,猛地睜開雙眼看著他。
雲鷹勉強擠出一個不好看的笑容:“你總算醒了。”
血腥女王依然非常虛弱,她的目光頓時閃動幾下,這個荒野人居然用他的血來救我?這若換在以前女王非暴跳如雷不可,她是高貴的獵魔師,怎麼能以罪惡的荒野之血來續命!
現在不知是太虛弱,還是其他更深層次原因,心裡沒有辦法產生憤怒情緒。
“我們必須出發。”
“今晚一定要找到水,否則我們死定了。”
雲鷹把兔皮製城一個簡陋的揹包,他把剩餘的兔肉都裝在裡面,又地上挖一個深深的坑,用沙土把在這裡留的痕跡都掩埋起來。
血腥女王發高燒,精神狀態不穩定,現在戰鬥力大減,神器都很難發動,她甚至連走路都很成問題,她長這麼大就從來沒有這麼虛弱過。
“你這樣走太慢了。”雲鷹把兔皮包裹交給血腥女王:“你拿著這個,我揹你走!”
血腥女王不是矯情的人。
現在情況容不得選擇了。
雲鷹略顯單薄身體背起女王,在黃昏的荒漠裡緩慢跋涉,昏昏沉沉暮色裡留一條長長的足印。
夕陽撒過來,女王長髮鍍上一層金紅,她感覺到自己時間可能不多了,但是她的心裡卻是一片平靜。
沒有想到。
最後與其生死相扶的人,竟然會是一個本來完全看不起的荒野少年。
天色漸晚,繁星浮現,炙熱的荒漠急劇降溫,雲鷹劇烈喘息著像一頭老牛。一股驚人毅力頑強支撐到現在,終於頭昏眼花難以為繼,別說找到水源,一隻變異獸都找不到。
“嗖!”
這個一聲刺耳尖嘯傳過來。
一支鋼鐵冷箭穿過雲鷹面前,噗嗤一聲,插在腳下,箭羽顫巍巍抖動起來。雲鷹臉色一變,當向射箭方向看去,五個身影正在緩緩地移動,前面是兩個騎著變異巨蜥的氣勢,三個持弓者快速跟在後面,這一箭就是其中某個人發出來的。
雲鷹心中猛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