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如果實在是痛的很,忍不了了你就說一聲,我會減輕給你一個緩衝期。”
“不用。”
這是傅涼深的聲音,卻很虛,虛的是在顫抖。
喬知暖想起了上次在禮堂看到傅涼深的時候,很明顯能看出來是臉色很差,也明顯是瘦了。
他生病了?
是什麼病?
她有看見是那個站在傅涼深身旁的男人手中攜著銀針,似乎是在針灸?
她隱約是能看到是在傅涼深的雙腿上。
喬知暖微微偏頭,剛好落在了傅涼深的側臉上。
他五官都因為疼痛而扭曲了,臉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一滴一滴流淌滴落下來,額前的短髮都帖在面上,被汗打溼了。
幾秒種後,喬知暖轉身還是離開了。
走到門口,有一個人影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剛才都看到了吧?”
喬知暖瞬間就明白了,“是你把人都遣走的?”
“對!就是我!”
在喬知暖在大使館門口登記的時候,曲曉玲就已經得到了訊息,她就立即將別墅內的傭人都遣散了去做事情,還特別把治療室的門給開啟了一半,就是為了吸引喬知暖,讓她去看!
“你現在看到了,也聽到了,你應該知道了吧!”
曲曉玲看起來氣勢咄咄逼人,質問著喬知暖。
與她比起來,喬知暖就顯得安然很多。
她點了點頭,“我看見了,我也聽見了,部長他是怎麼了?好像是腿……”
“是的!就是腿!”曲曉玲說,“還是因為飛機失事,造成的雙腿的殘疾和損傷!本來都已經是藥石無醫了,可是部長卻說要堅決回到華國來幫你,是當時吃了急藥,才能站起來的,但醫生說了,會很難受,雖然能走,每走一步都好似走在刀尖上一樣疼!”
曲曉玲越說約生氣,指著喬知暖的鼻子,“他為了你承受這樣的苦痛,現在因為當初吃急藥損了根基,針灸的時候疼痛超過常人的百倍!但是你在外面看見了,卻不肯進去看一眼,轉身就走,喬知暖,你這人究竟是有沒有心啊!”
喬知暖心神從最初的激盪,緩緩地平靜了下來。
她的腦海裡,不斷地響起曲曉玲的一句話——【每一步都好似走在刀刃上一樣疼。】
她忽然想起來,曾經,早在三年前,她剛剛被傅涼深發現,調配他的手下做事的時候,就是一個手忙腳亂的新人,被人嘲笑,被上司怒罵。
傅涼深說:“聽過小美人魚的故事嗎?小美人魚為了一雙腳,忍著痛在刀尖上跳舞,是為了自己最想得到的人,你現在就是小美人魚,你現在正在忍受的事情,都是為了你即將要得到的東西。”
喬知暖不解的喃喃著:“我想要得到……的東西。”
她想要得到的是能夠很好的完成自己在設計上的夢想,是成功,是不再受到別人的冷眼。
傅涼深彷彿從一雙眼睛裡看到了她的心,點頭道:“是的,是為了你的將來,所以現在所經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都是值得的。
也正是這句話,才叫喬知暖度過了很多難熬的時光。
每當在職場上受到打壓,經歷勾心鬥角的時候,傅涼深曾經對她說的這句話,就會緩緩地從心底深處浮起來,支撐著她。
“這是他想要的。”
“啊?”
曲曉玲以為自己聽錯了。
喬知暖嚯的抬起頭來,“現在部長所經受的一切,都是為了將來他能夠很好的站起來。”
曲曉玲皺著眉,“就算是這樣,你為什麼不進去說一句話,掉頭就走,你這人太沒有人情味了!”
喬知暖不答反問:“那他為什麼要一直瞞著我?”
曲曉玲楞了一下神,為什麼……
“他……”
“他不想讓我知道,也不想以這種姿態出現在大賽的選手面前,這是他在保留自己男人的尊嚴,”喬知暖說,“我如果這個時候衝進去的話,那最後一層尊嚴的皮,也就被扒了下來。”
曲曉玲心裡很激盪。
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
她看向喬知暖的眼神有了些許的變化。
她不敢想象,如果這一次來的不是喬知暖,而是別人,或者喬知暖驚訝之下衝了進去的話,那……不知道少爺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這樣的話,她的罪過可就大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