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暖忍著自己從喉嚨中溢位來的哭腔,說完這句話就要掛掉電話。
手機移開了耳邊,她聽見了從聽筒內傳來墨司霆大聲急切的吼聲,“喬喬!你在哪兒?我現在就去接……”
她結束通話了電話,直接把手機按了靜音,放進了口袋裡。
喬知暖低垂著眼瞼,遠處那個小孩子一個皮球又踢了過來,這次直接砸到了喬知暖的膝蓋上。
她抱住了皮球,彎下腰哭了起來。
跑過來撿球的小孩子嚇了一跳,他站在喬知暖的面前,有點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喬知暖抬起頭來,把球遞給了小男孩。
小男孩說了一聲謝謝,抱著皮球,沒有動,而是看著哭的滿臉都是眼淚的喬知暖,“小姐姐,是我砸痛你了麼?”
喬知暖搖了搖頭,“沒有。”
“那你為什麼哭呢?”小男孩不解,抬手在她的膝蓋上揉了揉,“你別哭了小姐姐,你臉上的妝都已經花了。”
在人傷心的時候有人安慰,是最要不得的。
寧可自己大哭一場。
就算安慰自己的是一個小孩子。
喬知暖哭的越發的泣不成聲,小男孩也不走了,把皮球放在一邊,和喬知暖蹲在地上,託著腮看著她。
喬知暖哭夠了,抹了一把臉,抬頭才看見小男孩還在這裡。
“小姐姐,你不哭啦?”
“你怎麼不走?”
小男孩笑了一下,“我媽媽說過了,做事要有始有終。”
有始有終?
也就是看著她哭也要有時又腫麼?
喬知暖被這個詞給逗笑了。
遠處傳來一位年輕媽媽的叫聲,小男孩站起來答應了一聲,拿起了皮球,“小姐姐,我要回家啦,你也快點回家吧!”
喬知暖楞了一下。
回家?
她還有家麼?
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喬知暖才忽然感覺到,沒了墨司霆,原來自己哪裡都去不了。
真正的無處可去。
喬知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她捏著放在羽絨服口袋裡的錢包,就近去了一家快捷酒店。
既然是連鎖的快捷酒店,酒店裡的環境還不錯,一張大床,飄窗的窗簾只留著一層薄紗的窗簾,遮光的深色窗簾拉著。
她將房門的門鎖反鎖了,然後脫了衣服去浴室裡面洗澡。
熱水從頭頂滑落下來,喬知暖感覺自己渾身都熱了起來。
她洗了澡,擦了身體,穿著內衣站在盥洗臺前面吹頭髮。
房間裡開了暖風空調,一點都不冷。
喬知暖吹乾了頭髮,獨自一人坐在一旁的床邊。
她靜靜地盯著前面鏡子裡的女人。
骨架纖細,身上白皙如玉,頭髮都披散在肩頭上,剛剛吹乾,帶了一絲蓬亂的感覺。
喬知暖就這麼坐著發呆。
過了一會兒,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
除了墨司霆的,還有沈晗靜,王子琪。
她開啟了新聞。
已經過了十二點。
也就是說,婚禮過了。
無疑,現在網路上談論最多的就是這場從一個月錢就開始準備的盛世婚禮。
【我就說嘛,墨家肯定會取消婚禮的。】
【樓上的不知道別說,我在現場,墨大少是來了的,新娘子沒來。】
【我去,這樣的身份竟然還逃婚?】
【你不知道,墨大少的臉看起來都是鐵青的。】
【那是肯定的,婚禮上被放鴿子的。】
下面還有好幾千條評論,喬知暖原本以為自己看到這些的時候,會有情緒波動,可是,沒有。
她翻到了一個影片。
影片開始播放。
上面是墨司霆。
墨司霆看起來很憔悴。
即便是化了妝,卻也能看得出來。
他本來渾身就很冷,帶著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現在尤其是。
他身上的那一身黑色西裝,是和喬知暖身上的婚紗出自同一個設計師之手,她今天造型做的新娘髮飾,還有抹胸的一些小設計,都是夫妻裝扮的。
喬知暖看著莫司霆腳步很快的從酒店的臺階上走下來,彎腰進了一輛車。
那些記者蜂擁的把手中的話筒給舉起來,他都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