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那腳步聲從走廊上漸漸地遠去,一雙眼睛隱忍著瀰漫開一抹猩紅,他狠狠地踹翻了一把椅子。
哐噹一聲。
樓梯口的林喬停下了腳步。
正在和林喬說話的桑烈捕捉痕跡的給周越使了一個眼色,周越急忙跑了回去。
桑烈攬著她的肩膀,“沒事兒,走吧。”
林喬有些敷衍的點著頭,目光卻還一直向另外一邊看向蘇兆煥的房間,剛才那一聲嘭的巨響,她當然也沒有錯過。
“烈哥,兆煥哥他……”
桑烈擺了擺手,“別想那麼多,他呀,就是今天在賭場受到一個小混混的挑釁,打賭打輸了,沒事發脾氣呢,不是因為你。”
林喬知道桑烈是故意這樣說的,給她臺階下。
她最後擔憂的朝那邊看了一眼,還是轉頭走了。
桑烈說:“既然決定走了,也變回原來的模樣,就別再回來了。”
林喬忽然從心底油然而生一種極致的不捨。
雖然東三巷這裡並不是她的最終終點,可卻是她在人生經歷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在這裡認識了桑烈,認識了周越,認識了蘇兆煥,認識的方輝。
其實墨司霆說的沒錯,即便他們一直在她面前表現的是非常正派的那一面,掩藏了他們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出來的烈性和血腥。
林喬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著跟隨桑烈站在身後的幾個平時很照顧她的人,周越,小k,方輝,阿蘭姐。
他們都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林喬記起了以往很多時候他們一起嬉笑玩鬧的場景,那是一段讓她都無法忘懷的時光和歲月,她朝著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謝他們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照顧。
真的感謝。
阿蘭叫了她一聲,“記得常回來看看。”
周越也是忙不迭的點頭,“是的這裡就是你的家啊。”
方輝還是用一雙挑起來肆意風流的桃花眼朝著她眨了眨,“別忘了我們,林喬妹子。”
林喬轉身上了車。
二樓。
蘇兆煥站在視窗,看著林喬上了車。
仍舊是那輛軍用越野。
他自嘲的笑了笑,其實第一次林喬回來的時候,被這輛軍用越野送了回來,那駕駛位上的男人的身影就應該給他敲響了警鐘,這人是來搶林喬的。
可他沒在意,也沒放在心上。
終於直到現在她走了,是被這輛軍用越野車給接走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回來,或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忘了她這個曾經的哥哥。
不,哥哥?!
他自己冷嘲的笑了笑,這個稱呼是他現在最想要拋掉的,他對林喬的感情從來都不是止於兄妹。
站在門口的桑烈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他皺著眉,看見蘇兆煥還在流血的手,呵斥了一聲,“就算林喬走了,你也不必要這樣自暴自棄吧,”他轉頭對周越說,“去找阿蘭,把醫藥箱拿過來。”
阿蘭拎著醫藥箱走過來,開啟藥箱,拿出裡面的酒精和棉籤創口貼,幫蘇兆煥清理手上的傷口。
桑烈坐在另外一邊翹起腿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煙盒來,遞過去一根菸給他,他沒接。
桑烈哼笑了一聲。
“蘇兆煥,你跟了我也有十年了,這十年來我是傾囊傳授,把我所有會的東西全都教給你,你也越來越有我的影子,我教你,對待女人,就是這樣優柔寡斷,拖泥帶水的嗎?”
興許是阿蘭在幫蘇兆煥清理傷口的時候,手有些重酒精刺得他的傷口生疼,他微微蹙了蹙眉。
“烈哥,我……”
桑烈抬了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咱們東三巷的人,誰不知道你對林喬的感情,是個人,有一雙眼睛,心不瞎,就都能看得出來,你對他絕對不止於兄妹之情,除了林喬看不出來罷了。”
他頓了頓,“我本來懷疑林喬是故意知道裝不知道裝傻,但是後來試探了兩次,她是真的不知道。”
阿蘭清理過傷口就轉身出去了,順便帶上了門。
桑烈抽了一口煙,接著說:“你這人,她看不出來,難道你不會告訴她嗎?你在少管所陪著她那麼長時間,甘願犧牲你自己的時間去陪她,護著她,出來又幫她忙前忙後,顧左顧右,但是如果你不說,她就永遠都把這一份感情止步於親情。”
“我怕我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