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道:“可惜,這一戰,我耗盡所有精力,已是元氣大傷,再難保護這些財富,若不能儘快尋個非凡可靠之人,恐怕我這些年的苦心便會前功盡棄。唉燕無敵若落個屍骨不全,九泉之下我如何面對我苦命的母親?”
他眼中含淚,但依然以微笑的眼神看著李玄,道:“幸好你出現了。”李玄喃喃道:“我的出現我出現又有何用?”沈無懼道:“第一次見你,我已看出你資質奇佳,若得遇明師,將不僅僅是名揚江湖,或許還會成為江湖永載的一代宗師。”
沈無懼見李玄要謙遜辯解,搖搖手道:“我不會看錯你。你先前也看見,外屋那一干人不是過於狹隘,便是隨波逐流之輩。誰能替我分憂?除了你,急切間我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不過我要提醒你,你的心太軟,這對於叱吒江湖成就霸業來說是個致命的弱你的心是柔軟的,但江湖不需要柔軟的心,因為在江湖上,必須將肉長的心瀝乾血,讓它堅硬起來,就像把一塊毛糙的石頭打磨成塊石碑,然後刻上無情兩個字,也可像提煉鋼鐵,做成一把劍,先將心架在爐火上燒紅,反覆捶打來回打磨,淬了火再淬火,直到有了見血封喉的威力,你才能不受傷害,比別人走的遠,比敵人活的長,比所有瞧不起看扁你的人過得更滋潤更瀟灑。”
李玄還要推辭,見沈無懼大力地擺了擺手,道:“阿瑩牽掛你多年,你忍心辜負我,難道就忍心去辜負她麼?我想單就這一層緣分來說,你必然不會再推辭我了。”李玄聞聽阿瑩牽掛自己多年,臉色紅了紅道:“阿瑩是個好姑娘,但晚輩福澤太淺,不值得她惦記。”沈無懼似乎沒聽到李玄在說話,自言自語道:“你武功高強,不但可以護住那些財富不被燕無敵利用造反,而且還可替我暗中保護急躁魯莽的他,讓他脫出圈套,免得被人利用,即使死了也能落下個全屍。”李玄聞言道:“燕老前輩在江湖上少有敵手,怎麼會被那些養尊處優的朝廷中人輕易殺死?”
沈無懼收回心神,搖頭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據我所知,江湖上比燕無敵武功高強智謀廣博的高手不少於四人。”李玄奇道:“這四個人都是什麼樣的人呢?”沈無懼道:“我也沒見過。但我知其中有個喚作陸然的世外高人,目下已被王世充籠絡,另一個絕頂高手喚作朱渙,此人也已被宇文化及收攏,至於另外兩人神蹤不定,似乎連名字都沒有過,只有極少數江湖人才知道他們喚作極天雙俠的夫婦,更不知比燕無敵的武功高几倍。”長嘆一聲,又道:“我以為燕無敵沒了起義的財富,只能拼命修習武功,但是我錯了。他此番重出江湖,不但武功大成,且有人再次找到了他,要他重建一個大幫,來完成夙願。這對他來說,極其危險。”
李玄問道:“託付他的人是誰?”
沈無懼沉默不語,李玄心念一動,喃喃道:“我大約知道誰託付他了。”沈無懼奇道:“你知道?”李玄點點頭,道:“肯定是侯公子?”於是便將自己如何在河畔茅屋巧遇燕無敵,又如何誤打誤撞上了龍虎潭,無意中聽到燕無敵與風行雨的對話等等諸事,細細說給沈無懼聽了。沈無懼聽罷,面現喜色道:“原來燕無敵與風行雨不睦好好啊!我自從聽說他在長安城內與人人唾棄的藥王谷二谷主風行雨搭上話,便心急如焚。現在看來,他與風行雨不睦,雖然多了個強敵,卻好過和這惡人攪在一起。”沉思良久,又問道:“你說他們提到一個喚作侯公子的人,這個人是誰?以我風雨江湖之閱歷,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江湖有這號人!”
李玄吃驚道:“以您的閱歷竟不知此人?”沈無懼點點頭道:“早些年唆使燕無敵成立天神幫的人姓李,而今又出來一個姓侯的?難道這兩個人之間存在某種關聯?”
沈無懼說著,似乎極難解開心中竇疑。他晃了晃凌亂且有些花白的頭,似乎力圖讓自己清醒些,但這一搖晃,竟然讓他劇烈咳嗽起來。半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才問道:“幾月不見,你為何武功突飛猛進,難道被天外神仙點石成金了麼?”
李玄聽他說的風趣,笑了笑,道:“若真有天外神仙就好了。”於是,將自己如何墜崖,如何死而不死,修習了寶源神功,又如何冒險推開石門,發現無名骷髏留下的冊本,學得石壁上的三十六技擊武功等奇事,詳細地告訴了沈無懼。
沈無懼聽完,滿臉驚訝,嘆道:“看來我這次押寶押對了。你果然是吉人天相。這般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頓了頓又道:“那盤膝骷髏毋庸置疑,正是以靈道子之名混入天神幫的梁九,但無名骷髏是誰”二人正說著話,卻聽屋外姚子空問道:“幫主,天亮了,您喝碗野豬肉湯吧。”沈無懼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