譴責的意思,但是咬重了營生兩字,孫嘉豔自然懂。
孫嘉豔心裡想否認,但在他眼神下感覺自己無所遁形一樣難受,她用力吞嚥一口唾沫,猶豫交代自己和老六是情人還是交易。
韓青松坐在椅子上,身體筆直,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叩著。
“篤篤篤”的聲音,一下下敲在孫嘉豔的神經上。
韓青松提醒她,“日常什麼人去你家,左鄰右舍都知道。”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並沒有因為孫嘉豔的職業就歧視她。
孫嘉豔心裡湧上一陣感激。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樣強壯俊朗的男人,她不由自主生出一種自卑感。而這個優秀的男人沒用鄙夷的眼神打量她,沒用暗/娼、娼/『妓』之類的詞來羞辱她,給她留了體面。
活了這些年,她第一次感覺到有男人用尊重女人的方式來尊重自己。
想想有些人總是羞辱她“你就一個出來賣的,老子沒錢也照樣睡你”“賣一個也是賣,幹嘛不多賣幾個?”“給誰睡不是睡?也不差我一個”
眼前這男人,坐在自己對面規規矩矩的,沒有一點要佔她便宜的意思,甚至眼神冷肅就和看著別人沒有區別,她覺得真的很難得了。
她鄰居為什麼不舉報她,當然是想著佔便宜。
這樣出『色』的男人並不屬於她,想想自己的不甘和掙扎,她捂著臉,嗚咽起來,“公安同志,我、我也不想的啊。這世上有誰是天生樂意墮落的?誰不想和自己男人好好過日子?可也得有機會啊?我男人前些年被打死,我想改嫁都沒人敢娶。那些臭男人,一個個佔便宜的時候嘴上說得好聽,等真讓他乾點什麼跑得比狗還快。我能怎麼辦?誰想賣啊?可不賣也少不了被糟踐,那我幹什麼不換點錢和糧票過日子?我有錯嗎?”
她現在以掃馬路為生,工資很少,根本養不活自己,所以……她就暗中『操』持皮/肉/生涯,換點糧票和錢。
日常總有人『騷』擾她,為了不被批,她也得討好他們某些人。既然願意不願意都得做,那她幹嘛不做的好點?
“說說你如何認識老六的。”
“有一次紡織廠聯歡會,我……去,認識的。”
“說清楚點。”
“就是紡織廠聯歡會,柳會計組織一幫人,也讓我去,我在那裡認識老六,我……”
韓青松微微挑眉:“柳浩哲?”
“是的,柳會計。”
“怎麼認識的?”
“就是紡織廠聯歡認識的。……後來他會……會給、給介紹客人。”
羅海成一拍桌子,激動得站起來,“特麼的,終於抓著他的狐狸尾巴了!”
按照孫嘉豔的口供,柳浩哲不但介紹優質客人給她,還會對她進行培訓,教她如何勾住男人。
有孫嘉豔的供詞,再審其他人就容易得多,很快拼湊出一個更全面的柳浩哲來。
羅海成看著書記員記得密密麻麻的口供資料,簡直說不出話來。
“韓局,還有這樣的呢?”他真的見識少,沒聽說過。
柳浩哲居然有一種本事,可以教女人如何取悅男人,還能讓女人『迷』上他臣服於他。他幫這些女人訓練技能、介紹客人,從中抽成,同時也負責為他們掩護,甚至還包括介紹大夫幫她們治病、結紮等。
羅海成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他看著韓青松,“韓局,你聽說過嗎?”
韓青松面『色』如常:“繼續審問。”
一旦有了突破口,後面就不是問題,最後再分別提審柳浩哲和韓金玉。
劉劍雲看了韓金玉一眼,“韓青杉,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柳浩哲的事情我們已經清楚。”
韓金玉髮絲散『亂』,無精打采的,眼睛熬得通紅,“知道還問我什麼?”
“現在我再問你,柳浩哲和老六、老五是不是一起鬨搶公糧。”
“反正我沒看見,就算有我也不知道,你不用問我。”
劉劍雲低頭看了一眼筆錄,儘量聲音平淡地把柳浩哲的情況複述一遍,“你有什麼要說的?”
韓金玉:“他就是幫她們解決麻煩,沒有什麼不對的!”
劉劍雲:“……他這叫組織賣/『淫』。”
韓金玉不服氣道:“這叫互相幫助,怎麼能說得那麼難聽?她們吃不起飯,要餓死,柳浩哲幫忙找個男人,可以給她們換口糧,這叫犯罪?他們不偷不搶,難道活該餓死?”
“這是觸犯法律的犯罪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