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收高粱、綠豆、黃豆, 支書和大隊長領著各正副隊長一通動員, 要求每個社員都積極參加勞動, 不能請假不能曠工。
孩子們都跟著去地裡撿拾穗子,沒有一個閒著的。
三旺腦門上結了個疤,很明顯,不過他自己一點不在意。
林嵐也就沒時間跑集市, 除了上工,有點功夫就要研究縫新被褥, 天涼了,晚上得蓋東西,要不孩子會著涼。
就是成效不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的,她總覺得晚上有動靜, 不過下去看又啥也沒有, 她就覺得肯定是自己太累。
她真的幹不了體力活,卻咬牙堅持著。
她還盤算著等收完這季秋糧,學校新學期就開學, 她就把孩子們送去上學。大旺不聽話不要緊, 等韓青松回來管,其他幾根孩子她還是管得了的。
這日晌午下工,社員們也不回家, 都是家裡孩子或者女人送飯。現在二旺做飯非常熟練, 麥穗給他打下手, 一點不用林嵐『操』心。而大旺在地裡上工, 已經拿成年女人的工分, 秋收忙碌一天給八分,男人基本都是滿工分十分。
中午三旺送了飯,林嵐吃一塊餅子就吃不下去,覺得頭暈。
到下午就開始渾身無力,眼前發暈,手裡的鐮刀就越來越重,割豆子的時候好幾下割不斷。
那邊董槐花看見,“青松家的,你是不是不舒服?”
有幹部關心,林嵐就不想強撐著,她拄著鐮刀:“有點『迷』糊。”
董槐花就讓她回去休息一下。
林嵐尋思著工分不能浪費,要回去說不定就給算半天工分,就撐著想混到下工。
這時候大旺從玉米地裡走出來,一把奪了她的鐮刀去,“行了,我替你割,你快家去歇歇。” 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嬌氣了,以前收麥子大晌午的罵全場都不見她怕熱。
見大旺關心自己,林嵐還挺高興,“我兒真孝順,娘——”
不等她說完,大旺已經拿著鐮刀去另一邊割豆子了,似乎很怕她嘮叨。
林嵐笑了笑,呼扇著草帽子先去喝點水。
這裡的井水甘甜清冽,喝起來非常提神,喝完她悄悄往嘴裡塞塊冰糖。
她管人借糖票買了半斤冰糖,秋收勞累,每天給孩子分兩塊,小旺會分她一塊。
林嵐回到家,孩子都不在,撿豆粒的,割草的,都有活兒幹。
她到了家吃塊餅子已經不那麼暈了,也不想躺著,就把棉花翻出來,打算先把棉花鋪鋪,等天不好不能上工的時候就縫被子。
突然,她發現有點不對勁,這棉花是不是被人動過了?
雖然家裡地方不大,東西有點『亂』,但是一樣樣林嵐都有數的。
有問題!
林嵐是個心思細密的,直覺不對立刻就四處檢查,果然很快又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家裡好幾個地方都被翻過!
她心頭一動,趕緊去看看自己的錢,幸虧她藏得不起眼又隱秘,錢都好好的。
想了想,她就把錢塞進小旺的枕頭裡,上面還蓋著那塊破爛的手巾呢。
看來得早點要條狗,還得讓人給打傢什兒,都必須上鎖。
她出去找了幾個孩子問問,“咱們村最近有沒有陌生人來啊?”
都是些五六歲還不能幹活的孩子,他們一直在街上玩,如果有陌生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小孩子們都搖頭,“只有鋦盆子鋦碗的,”“還有磨剪子來戧菜刀~~~”小孩子嘻嘻哈哈笑起來。
林嵐就知道是真的沒陌生人來,走街串巷做生意的不算,這種人已經很熟悉,不會隨便進人家家裡。
那麼就是村裡人。
她尋思自己從老太太那裡拿來那麼多錢,肯定有人眼紅,保不齊就有人動歪腦筋想偷。
這時候雖然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說白了那是因為太窮沒什麼好偷的,也沒什麼好撿的,路上除了拾糞,連一分錢也拾不到。
林嵐不敢大意,等下午下工,她就直接去找治保主任。
治保主任是公社下屬的民兵連,一個村一個,還有幾個民兵一起,收莊稼的時候負責巡邏看青,免得有人偷糧食。
聽林嵐說有人踩點想偷東西,治保主任不敢大意,“這幾天白天社員們上工,村裡沒什麼人,也要時不時地去轉轉,晚上更不能馬虎,社員們太累都睡得死,得有人負責巡邏。”
有治保主任安排,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