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過要成為什麼大人物。”薇妮莎吃下最後一塊甜點,舔了舔勺子才捨得開口:“夢想、希望之類的事,也從來沒有考慮過。我在小學裡就知道自己算是那種漂亮的女孩子,所以就想著,得過且過地活著,將來嫁個有錢人,輕鬆地過一輩子就行了。
直到十一歲那年,我的能力覺醒,我才開始意識到自己與眾不同。”
和她同桌吃飯的顧問還沒把盤子裡的水果餡兒餅消滅乾淨,不過他還是用目光和嗯啊聲回應著薇妮莎,表示自己希望聽下去。
“小時候我就時常問自己,我的父母……或許討厭我吧……”薇妮莎接著道:“父親看我的眼神很冷漠,有時會帶著畏懼的神色。雖然他表面上裝得和其他正常的家長一樣,但我可以察覺得到。而我的母親更是奇怪,她就像是恐怖片裡那種精神瀕臨崩潰的女人,隨著我一歲歲長大,她越來越對我敬而遠之。
在很小的時候注意不到的事情,上了中學以後,就全都顯現出來了。我的父母,跟我一點都不像。他們和他們的父母中,全然沒有跟我相同髮色或是瞳孔的人,就算是要找某個五官跟我相似的親戚也找不出來。連我的外婆都說過類似‘這麼漂亮的外孫女,居然是我的女兒生的’這樣的話。
我越是長大,和家裡人就越是顯得格格不入,不僅是外貌上的,性格方面也很不一樣,母親看我的眼神,似乎不是在看自己的女兒,而是在看另一個女人。
十四歲那年,終於有人告訴我,我是個被領養的孩子,哼……其實那也根本稱不上是領養。將我帶到十四歲的那對夫妻,是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將我撫養長大的,他們一直都在組織的監視之中,還要瞞著周圍的所有人,宣稱我是他們親生的孩子。而實際上,他們的親生孩子和我交換了,被組織撫養著,作為要挾他們的籌碼。”
她的語氣對自己的養父母帶著同情,顧問卻學著她舔勺子的樣子,口無遮攔地說道:“嗯,你很好地證明了,雞窩裡飛不出鳳凰這個道理。”
薇妮莎白了他一眼:“後來嘛,我就回到了親生父親的身邊,恢復了自己的本姓,巴蒙德.維拉斯克斯。我倒不是厭惡這個姓氏,只是習慣了別人叫我薇妮莎。不久後我就得知了親生母親在我出生時已經死了,而我真正的父親是鋼鐵戒律大團長切薩雷.巴蒙德,我是個私生女。
所以,你之前的推測是錯的,查不到我的資料,並不是因為我從小就在組織里長大,即便由組織帶大的孩子,在使徒的資料庫中總會有跡可循的。你找不到我的資訊,是因為我在十四歲前用的是另一個身份。”
顧問接道:“在帝國進行身份ID登記的年齡以前讓你加入組織,那時候你的身份記錄只在地方政府的資料庫中有備案,只要毀掉那部份記錄就行了。呵呵……確實是很不錯的做法,我認識個傢伙也這麼幹過,而且他是在未成年時自己去幹的。”顧問指的“傢伙”自然就是冒充過自己的德維特.萊爾。
“之後的事情沒什麼好多說的,我父親當然沒讓我去做衝鋒陷陣的事情,他將我留在局勢安定的紅獅郡,也就是使徒系統總機的所在地,職位也是那種清閒的虛職,但是身邊的人,以及組織中級別比較高的成員,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基本是公開的秘密。”薇妮莎說完了,她抬眼瞪著顧問:“滿意了吧?”
顧問聳聳肩,態度曖昧,不置可否:“也不能說失望吧。”
薇妮莎立即說道:“那再來一局好了。”
“你都連輸幾十局了,再贏下去我快想不出什麼可以問的問題了。”顧問回道。
“我都不介意,你有什麼好推脫的。”薇妮莎道。
“呵呵……你就這麼想讓我回答問題嗎。”顧問笑道:“反正經過這麼多局的較量,足可見在各種正式的棋類運動上是不可能戰勝我的了。既然我都問了你這麼多問題了,乾脆就特別優待一下,讓你問我一個。”
“這是你說的啊。”薇妮莎趕緊說道:“不準反悔!我要問了。”
“慢著。”顧問又道。
“哦!你……”
“我是跟你宣告一下,你千萬別問我類似‘逆十字的真正目的’這種事,說實話,我不知道。”顧問說道:“難得讓你問一個問題,你可別浪費機會。”
“我知道了,我也提醒你一下,別忘了規則,回答時不能說謊。”薇妮莎道。
“好了好了,你問吧。”
“你們與鋼鐵戒律有關的下一步計劃是什麼?”既然問不出最終目的,薇妮莎乾脆就問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