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停下,此刻她也在進行思想鬥爭,要不要就這麼逃跑算了?裝作受驚的樣子逃進酒吧裡去?
天一快步接近了對方,他生怕月妖假裝受驚的樣子乘勢逃進酒吧裡去,所以第一時間一把抓住了月妖的手,“嗯……那什麼……這深更半夜的,讓你一個人離開果然還是不太安全。”
“你想幹什麼?把我帶回家去?”月妖心中冷笑,不過表面上,她那神情表現得怯懦中還帶著一絲感動:“嗯……沒關係的,你不是已經把……”她欲言又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遠處那具屍體,立刻又將視線收了回來,彷彿看見血很害怕似的。
月妖心裡其實也覺得很煩躁,在她看來,自己的演技天衣無縫,對方已經完全把她當成了需要保護的柔弱少女,所以連她自己都覺得此刻說的基本是廢話,那個二流殺手不會因為這句話就鬆開手的,今天八成還是得來一場血案,哎……誰讓男人都這德行呢,逞完英雄又見色起意了不是?
天一拉著她的手就往小巷另一頭向著馬路的出口方向走,步履很快,經過死去的混混旁邊時隨便一腳就把屍體整個蹬到了牆角。
“我叫輛車送你回家。”天一邊走邊道。
“哈?”這個詞兒月妖忍不住說出來了,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情況?原來他真的是個好人啊?
這一瞬間,一個古怪的念頭閃過月妖的腦海,她忽然覺得剛才天一扮酷的行為很萌……
天一拉著她回到馬路邊,突然鬆開手:“被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會帶來麻煩,你自己攔計程車吧,我會在遠處看著你上車的。”他話只說了半句就想逃跑。
現在這女人不管去哪兒都行,反正不會有進入酒吧後門那種狀況發生了,巷子裡混混的死法和連環殺人案的手法明顯不同,紙俠他們也沒有和這個女人在特定的時間地點產生交集,兩件案子之間便沒有聯絡點,就算日後他們順著連環殺人案那條線查到這個女人,也不會聯想到這件案子上。
天一心中竊喜,還好這女人一直裝蒜,剛才抓她手時真怕她翻臉咬人,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搞定了。
誰知,正當他滿心歡喜地準備腳底抹油時,又發生了意料之外的狀況。
“請別丟下我,我一個人害怕。”月妖用比天一殺人時更快的動作,抱住了他的胳膊,緊緊貼在自己胸前“而且……而且我也沒有去處。”她紅著臉,羞澀地低下了頭。
“喂!你想幹什麼?!剛才還企圖獨自走進酒吧後門,現在這樣不覺得矛盾嗎?”天一的內心在憤怒地咆哮。
這兩人間,可以說正在進行一場較量。
一個是思維縝密、表演嚴謹、但無法保證每分每秒都不暴露本色的舞臺劇男演員。
一個是表演堪稱完美,肢體語言、神態、臺詞都無懈可擊,但對角色不符合邏輯的行為不加掩飾的偶像劇女演員。
這場即興表演在月妖出人意料的行為後,不得不繼續下去。
天一斜視著和對方四目相對,大約兩秒後,他明白了一切,於是,他長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前方:“我的住處不遠,一起走走吧。”
兩人並肩走著,月妖挽著天一的胳膊,不知什麼時候,她的頭也枕在了天一的肩膀上,在任何旁觀者看來,這都無疑是一對戀人的樣子。
一路無話,他們竟這樣走了三十分鐘,來到了一條非常偏僻的小路上。
“你準備這樣帶著我一直走下去嗎?”月妖忽然問道。
天一估計了一下,覺得來到這兒也就足夠遠了,哪怕她真的施展能力,附近也沒有能夠感知到能量的人存在,便開口回道:“差不多了,就到這裡吧。”
“怎麼?你睡在街上?”她笑道,笑容依然很美,但臉上的戾氣,使人不敢正視。
“玩笑就到此為止吧,走出小巷後……或者說,當你抱上來之後,我就知道……你把我認出來了。”天一說道。
“若不是你穿戴得像個傻瓜,那巷子裡又暗,我早該認出來的。”月妖道。“天一先生,真是久仰大名啊,可既然你說,在巷子外面就看穿了我認識你的事,那現在又把我帶到這沒人的地方來,你是想幹什麼嘛……”她惡意地用嬌滴滴的語氣說道。
天一笑了:“從你貼上來的那一秒起,我就等同於被你劫持了,此時此刻,你隨時可以把我三分之一的肢體撕碎,你還問我想幹什麼?我把你帶得離公共場合遠一點不好嗎?”
“哼……別撿好聽的說了,我看你也就是個好色之徒,走到半道兒上才發現不對勁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