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1年,三月十二日,溫尼伯市銀行劫案發生後兩天。
晚七點,芝加哥。
一條不起眼的小街上,坐落著一家書店。
一個亞裔男子在這條街上走著,他留著馬尾辮,戴一副小圓墨鏡,走路時姿勢略顯傴僂,鬼鬼祟祟。
左道下飛機以後,找了個便宜的旅店下榻,然後便來到了電話中約定的這家書店。
到門口時,店裡走出四名中年男子,其中一個穿皮夾克的正在往懷裡揣東西,似乎是一個油布包裹。
“看什麼看?”對方凶神惡煞般喝道。
左道一縮脖子:“抱歉抱歉……幾位請……”他讓開了道兒。
也不知這幫人哪兒來那麼大的火氣,不過他們也沒為難左道,只是投來了不屑的眼神,接著就離開了。
左道長吁一口氣,推門進了店裡。
書店裡雜亂無章,地上堆著書本,桌上堆著書本,書架也全是滿的,無論哪個角落,看不出半點兒秩序和規律。這書店的俯視結構呈十字形,店主坐在中間靠內的一張辦公桌後面,他身後的門裡其實就是自己的起居室,平時那門都虛掩著。書桌邊上放著臺挺高檔的咖啡機,這玩意兒恐怕是整家店裡最值錢的東西了。
“嗯……天一先生?”左道看著老闆,試探著問道。
天一剛開啟一本書,喝上半口咖啡,聽到左道的聲音後,長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書和杯子,做了個請的動作:“坐。”
左道步履維艱地從書堆中趟過來,由於沒有椅子,他只能坐在了一堆書上。
天一開啟手邊的抽屜,抬眼看著左道:“要披薩嗎?”
“不,謝謝。”
天一又低頭看了看抽屜:“野味呢?”
“嗯……你指什麼?”
“齧齒動物,含豐富的蛋白質,吃起來像雞肉。”天一的語氣像個推銷員:“我可以給你一盞酒精燈或者幫你放到微波爐里加熱。”
雖然從對方的表情上看不出什麼來,但左道彷彿聞到了某種**的氣息,這讓他產生很不好的預感,所以還是擺手拒絕了。
天一小聲道了句:“切……”隨手把抽屜合上了。
左道回頭又望了眼書店的櫥窗,然後用詢問的眼神朝著天一道:“剛才出去的那些人……”
天一接道:“他們啊,煙土俱樂部。”
“哦……原來如此,嚇我一跳,聽說最近芝加哥這地方可不太平,那兩個有名的盧切斯家族和傑諾維塞家族正在火拼,警察則是坐收漁翁之利,剛才那幾個人,我還以為是黑手黨呢。”
天一道:“他們就是黑手黨。”
這句話差點沒把左道噎死。
天一笑道:”不過這和你無關,你不用露出這種表情來,我找你來另有他事。以閣下之才,用來對付區區黑手黨,太浪費了。“
左道連忙回道:“這位大哥,記得你說過,只要我幫你把錄影帶交給血梟,你就永遠不會再聯絡我了吧?”
“我說的是‘如果我以後沒有用得著你的地方,我們就永遠不會再有聯絡了’,很顯然,現在我有了用得著你的地方。”天一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一直用曝光行蹤這種事來要挾你的,我知道,就算警察真把你給圍了,你也總能跑掉,而帝國真正的高手,不會大費周章來抓你這類罪犯的,畢竟你只是箇中間人,不是什麼暴力犯。”
左道聽了算是鬆口氣,但天一立即又道:“我暫且就以你中間人的收費,來僱傭你辦些事好了,如果你拒絕的話,我就想些新的、更有效的方式來威脅你。”
“大哥!正所謂好兄弟講義氣!我對大哥你的要求會說個‘不’字嗎?!我像那種人嗎?!您瞧,只要您一個電話,我這不就從HN島全速趕過來了嗎!”左道開始滔滔不絕起來,墨鏡下兩眼放光,眉飛色舞,演技不可謂不精湛,表演不可謂不投入。
天一把桌上的一張報紙扔到左道面前:“你很聰明,威尼斯確不是久留之地,你幫血梟辦完了事就逃跑是正確的選擇,否則他遲早會再找到你,想法兒透過你來尋找我和顧問。”
左道接過報紙,還沒看上面的內容,就聽到了那個很不妙的名字:“嗯……為什麼他覺得我能找到顧問……等等,血梟要找你我能理解,但他找顧問幹什麼?”
天一道:“哼……應該說是,我用了一些方法,讓血梟產生了我和顧問是同夥的錯覺吧。能告訴你的就這些了。你很有才能,左道,也許你廣用人脈和情報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