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又來打擾。”符鳳抱歉地對莫歡說道。
“是我不好意思才對，不知道你要來，都沒特別準備些什麼。”莫歡說道，白了葉一帆一眼，“這孩子，也不知道和我提前打個招呼。”
“怪我，你們慢慢聊，我去換身衣服，姐還沒回來嗎？”葉一帆麻利地認錯，“對了，大衛今晚也會來。”
“怎麼不早說。”莫歡急了，“你先坐會，我去廚房準備一下。”
“我去幫忙。”符鳳連忙說道。
“不用，不用，怎麼能讓客人動手。”莫歡將符鳳推出了廚房。
葉一帆默默地回了房間，他也是臨時起意，不過大衛是快下班的時候才約好的，忘記了和莫歡說。
符鳳看到莫歡那麼堅決，只好去沙發上坐著，小白也在，窩在沙發旁邊的轉角茶几，一動不動。
看樣子有些無精打采，符鳳摸了摸小白背上的毛髮，忽然對上小白睜開的眼睛，那是一雙老去的眼睛，沒有了光彩。
符鳳抱過小白，溫柔地替它理順了毛髮，看著它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不，是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探了探小白的鼻息，莫名有些傷感，符鳳聽到外面有動靜，應該是莫顏她們回來了，連忙抱著小白去找葉一帆。
“怎麼了？”葉一帆剛出房門，看到符鳳有些難過的樣子，不禁關心地問。
“小白，走了。”符鳳看著小白，有些傷心。
聽村裡的老人說，如果貓咪感知到生命的盡頭會離開原本屬於它的家，可是小白它沒有，大概是有心無力了。
“外婆，我回來了。”蘇小惜略顯輕快的聲音響起。
“媽，我們回來了。”莫顏也是顯得有些高興，小惜畫畫進步很大，被老師表揚了，作品還貼在櫥窗裡展示，她高興。
“怎麼辦？”葉一帆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
小白已經是家裡的一份子了，他對貓過敏的症狀也完全好了，從抗拒到接受，好像很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大概這一切都是天意吧。
“這……不能瞞著吧。”符鳳聽到莫顏和蘇小惜的聲音，很近了。
死亡這事，其實即便是蘇小惜也應該學習著接受，或許那樣才會對生命有所敬畏。
反正現在的她經歷了生死之後可是惜命的很。
“舅舅，符鳳姐姐。”蘇小惜乖巧地對著他們兩人喊了一聲。
“你來了。”莫顏也是沒想到符鳳會在。
“小黑，你這傢伙，去哪弄得那麼髒，看地板都被你弄得髒兮兮的，全是泥土印子。”莫歡剛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小黑出現，還有那麼大的一份禮，不禁有些生氣。
小黑走到葉一帆身邊，哀嚎了一聲。
“小惜，小白它老了，自然死去了，我們好好安葬了它吧。”葉一帆越過符鳳，俯下身來，很認真很嚴肅地對蘇小惜說道。
“我知道……”蘇小惜臉上的喜悅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傷心難過，眼淚汪汪的。
小白不愛動了，他們都說它是老了，老的不能動了。
人老了之後就會死，貓咪老了之後也會死。
可是誰也沒有說最後一句，蘇小惜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來的有些突然，讓她猝不及防，毫無心理準備。
莫顏走上前一步，摟住了蘇小惜。
莫歡也走過去，拍了拍蘇小惜的肩膀。
小黑又叫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
符鳳抱著小白，下意識地跟了上去，好像小黑就是這個意思。
她也不想一來到就遇上這樣的事情的，怪傷感的。
葉一帆也跟了上去，他只是知道符鳳不會隨意做出這樣的舉動。
莫顏和蘇小惜她們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小黑從大門走了出去，繞過房子，在後面的小庭院的花基裡停了下來，那裡有它挖出的一小塊地方。
“你是想讓小白安葬在這裡嗎？”符鳳輕聲說道。
小黑沒有吭聲，只是默默地讓出了一個位置。
符鳳看了看葉一帆，還有蘇小惜和莫顏她們，見他們點頭，這才輕輕地將小白放了下去。
塵歸塵，土歸土，並不需要太多的修飾。
但是她並沒有再做些什麼，只是讓葉一帆做接下來的事情。
葉一帆是懂她的，拉過蘇小惜，親手安葬了小白，這一小撮新土拱起的新墳，歲月總會撫平所有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