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九卜女被成功誤導,認為符太的“醜神醫”已被殤亡之毒深侵臟腑,功力大打折扣,為保萬無一失,仍可以火器打頭陣,隨之登樓刺殺微音傳入耳內。
龍鷹腦海影像倏現,是九卜女正把火器包好,再塞入長形的小圓簡裡,貼身藏起。
這個火器肯定對九卜女非常珍貴,非不得已,絕不輕易動用。
龍縻放下心頭大石,決定靜觀其變,依約定行事。
下一刻,九卜女消失在他的感應網內。
雖明知如此,仍心裡震駭,九卜女潛蹤匿跡之術,合該是“吹針”、“活毒”、“火器”之外的另一卜,令她近乎無影無形,當年名懾天下的“影子刺客”楊虛彥,楊清仁的祖父,怕也不外如是。
昨晩少些道行,絕不可能察覺她曾來過,還在每盞油燈做手腳,中了招仍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符太的判斷證明是對的,九卜女發覺醜神醫在身體不適下仍妄動色慾,立即認定自己陰謀得逞,發動攻擊。
龍鷹閃電移前,九卜女重現感應之內,她已翻牆入院,移至小樓旁,靠近內廳的一扇格窗。
當九卜女發覺內廳燃燒著的油燈,仍散發著殤亡之毒,可進一步安她的心。
樓上男女合體交歡的聲音,忘情響起,一副天塌下來不管的激烈情狀,九卜女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倏忽間,九卜女一陣風般吹進內廳裡去,輕飄似無物,又如腳不沾地的厲鬼,拾級登樓。
異變忽起。
登樓梯階處傳來悶雷般的異響,接著是九卜女給轟得滾落梯階的聲音。
以龍鷹應變之能,思想亦差些兒追不上現實事態的發展。
符太竟於此決定性一刻,離開小敏兒的香軀,封死九卜女登樓之路,全力出手,積蓄至頂峰的“血手”,以“橫念”的心法、手法施展,迎頭痛擊尙差三四級方抵上層的九卜女,時間拿捏妙至毫巔。早一點嫌早,晚一點嫌遲。
即使九卜女動用火器,勢亦無所施其技。
符太少有這般謹慎的,為的是怕殃及小敏兒,還有是捷頤津的警告言猶在耳,怕了她的“九卜”。
符太挾著強大勁氣,以風捲殘雲之勢,撲擊被轟到梯階底的九卜女。
九卜女非常了得,往旁翻滾,險險避過符太接踵而來的另一擊。
符太是故意讓她及時避開,要她以為已成功閃躲,因就在她閃避前的剎那,龍鷹察覺符太將魔氣送入她的血氣裡去。
符小子了得。
“嘩啦”一聲,九卜女噴出一口血霧,乘勝追擊的符太抵下層廳堂。
九卜女從內堂中央處彈起來。
她是“陰溝裡翻船”,本該萬無一失的刺殺行動,變為送上門給符太魚肉。
此時龍鷹擔心的是另一回事,怕符太在沒法留手下,幹掉了她。
這個念頭剛起,變化來了。
九卜女於剎那間全面恢復過來,一縷輕煙般從正門離開,過天井,登瓦頂,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瞬間逃個無影無蹤。
想符太之能,亦追之不及。
如此遁逃之術,類近當年鳥妖不惜損耗壽元催發魔功的方法,能在重重圍困下,憑速度奪路遠揚。
龍鷹無暇和符太交換半句話,全速追去,任她逃得多快多遠,可是在龍鷹的感應網籠天罩地下,即使她真能化為鬼魅,亦告無可遁形。
※※※
“發生了什麼事?”
田上淵的聲音在耳鼓微僅可聞的顫蕩,然後逐漸清晰,被龍鷹聽覺的波動成功嵌入,心叫僥倖。
田上淵藏身之地,非在城內,而是城外永安渠的水段。
九卜女橫過整座西京城,愈跑愈快。
她的遠遁之術,不但可催發潛力,亦為一種奇異的療傷之術,符太入侵的“血手”氣勁,連同龍鷹那注魔氣,一點一滴地被排出體外,一如當日田上淵刺殺陸石夫不遂逃往城外的情況重演一次。九卜女離城不到三里,注入她體內的魔氣已不復存。
幸好龍鷹也不賴,晉入魔奔之境,緊追她後,九卜女亦因受創頗重,沒法施展潛藏之術,令龍鷹的魔種能清楚掌握她的精神烙印,追到泊在岸旁田上淵的座駕舟來。
田上淵是否準備隨時揚帆東去,在河道截殺李隆基?
龍魔避過敵人耳目,成功偷上船,躲在甲板那層一個空置的艙房內,竊聽上層卻在另一端尾房內田上淵和九卜女的說話。
船上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