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娘娘和宗尚書的關係,一半得湯公公指點,另一半是從在房州伺候他們的太監打聽回來,以供經爺參詳。”
接著道:“不論大相人品如何卑劣無恥,他若要討一個人的歡心,有他的一套,昔日聖神皇帝在時,比起武承嗣,他算規行矩步,於諸武裡最得聖神皇帝信任。”
符太點頭同意。
武三思的惡劣本性,要到當上大相後方顯露出來,因知李顯的護短糊塗,再無顧忌。
高力士道:“武三思將迎皇上回朝的功勞攬於一身,又與皇上結為姻親,大家親上加親,兼之沒人比武三思更懂投皇上所好,成為皇上未之曾有的最佳玩伴,故此能迎頭趕上皇上與宗楚客的關係。宗楚客極懂審時度勢,全力巴結武三思,否則兵部尚書之位,怎輪到他。”
又道:“小子說武三思懂投皇上之所好,最奏效和影響深遠的一著,說出來沒人相信,竟然是與娘娘私通,令娘娘大幅放鬆對皇上的管束。”
符太嘆道:“在宮內,有何荒唐之事,是不會發生的?”
高力士道:“可以這麼說,於皇上而言,沒有宗楚客,可換另一個人;但沒了武三思,皇上將不知如何過日子。”
符太道:“故此今次鬥爭的成敗,還看那婆娘,對嗎?”
高力士道:“正是如此。”
又道:“皇上肯定偏幫大相,娘娘則左右為難,關鍵處在乎娘娘能否找到可助宗楚客安度災劫的理由,以塞大相之口。現時看來,娘娘已找到現成的藉口,可推翻對北幫的指控。三個俘虜的反口,對我們絕非好兆頭。”
符太道:“說出你的提議。”
高力士道:“小子認為明知徒勞無功,何不如賣個大人情給娘娘。請經爺定奪。”
符太苦笑道:“似違背了老子絕不妥協的作風,未見其利,先見其害,虧你這小子還說老子‘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高力士道:“變通一下又如何?就說成在小子痛陳利害下,加上北幫勾結外敵之事未有定論,經爺又不得不理會娘娘‘以和為貴’的心意下,接受娘娘的意見,絕不在皇上面前就此事推波助瀾。”
符太記起“天網不漏”,點頭同意。
馬車駛經橫貫廣場,廣場的盛況,分從兩邊車窗映進來,一時間,符太幾不相信自己一雙眼睛。
第二章 當頭棒喝
各式表演、娛樂,應有盡有,在左右兩邊往橫貫廣場延展開去,花樣百出的諸般百戲、幻術、傀儡戲,至乎說書、賣唱,數以百計的分佈廣場,只餘下通往承天門樓的車馬道。
逾萬華衣麗服計程車子,悉心打扮的婦女,穿著神氣新衣的孩童,形成一堆一堆的人群,各適其適,圍睹諸般表演,鼓掌喝采。
花枝招展的少女團,聯群結隊的小孩們,在人堆裡左穿右插,嘻笑玩樂地趁熱鬧,喧譁震天。
高力士道:“都是文武百官的眷屬們,給安排在這裡趁熱鬧,靠近廣場的多所公署,被徵用作供應糕點美食,他們雖未能參加國宴,絕不會餓肚皮,很多人認為場會比國宴有趣多了。”
符太道:“確盛況空前,誰策劃安排的?”
高力士道:“名義上,是由以禮部為首的韋氏子弟主持,事實則為小子和自己人一手包辦。功勞韋溫領,我們當跑腿。對宮內事務和規矩,韋溫身為禮部尚書,竟一竅不通,又不肯虛心問教,只懂罵人,沒多少人受得了。”
大人守規矩,孩童們卻無法無天,不時橫越車隊前方,令車隊的速度大幅減慢,到此刻尚未越過廣場中線。
承天門樓掛滿彩燈,與廣場的燈飾互相輝映,走進廣場,如入五光十色的奇異天地,嘻鬧、吆喝潮水般漲落著。
高力士難得有機會吐苦水,數落韋溫道:“像皇上提議在國宴前舉行一場馬球賽,以重現當年高祖皇帝偕‘少帥’寇仲和徐子陵勇克波斯勁旅的盛況,韋溫竟然贊好,小子遂不得不說服皇上,將球賽延至第三天舉行,以作三天慶典的壓軸戲。唉!不切實際至此,今天舉辦球賽,根本辦不到。”
符太問道:“你第二次提及‘自己人’,究竟是什麼孃的自己人?”
高力士道:“在洛陽之時,得經爺訓誨,小子早有成立一個‘自己人’團隊之心,好群策群力,人盡其才,於是暗裡留神,特別是以前追隨胖公公或湯公公者,又或格外因才招忌、備受壓制的有能之士,在數千內侍臣裡精挑細選。到小子成為大宮監,立即全面調動,不著痕跡地將心裡的人選撥歸小子直接管轄,組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