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値夜的護院。在翻進來前,他早了然於胸。
要在廣闊達八分之一個裡坊的區域內,找到獨孤倩然香閨,即使推出該在內院園林某個位置,仍非易事,幸好際此情況,他的鼻子比眼睛更管用。若姑娘她知道自己是憑她的體香找到她,不知有何感想?
他奶奶的,想想已不得了,暗罵自己勿胡思亂想後,收斂全身精氣,再次提醒自己小心無瑕,射往最接近的房舍瓦頂,朝宅東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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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
龍鷹放下心頭大石,穿窗進入美人兒的香閨,耳內似仍迴盪姑娘午夜給喚醒過來,掀被起來,匆忙披上外袍,“窸窸窣窣”,令他生出遐想的聲音。
伊人立在秀榻旁,雙目生輝的打量他,芳心靜若止水,顯示出過人的素養。她沒面斥他,是最好的情況。
說來不無諷刺意味。
龍鷹非是沒等到天明才公開來訪的耐性,今夜說與明早說,分別不大,可是,這麼主動來找獨孤倩然,很難向宇文朔交代。不得已下,才造就眼前美況,令本曖昧的關係,進一步複雜化。
獨孤倩然披上棗紅的絲質長袍,裡面嘛!龍鷹強逼自己不去想象,貼體舒適柔軟的睡服,另有風姿。龍鷹目睹的,是該只有美女夫君方有資格看到的勝景。
龍鷹於離她半丈處立定。
獨孤倩然的香閨位於後園東北,是座獨立的平房,清幽雅靜,與她愛離群的性格吻合。獨孤倩然若無其事,如若這次夜半密會,與以前的相見沒任何分別,輕輕道:“什麼事這般吃緊?”
龍鷹心內苦笑,她已認定自己是龍鷹,故不論他的行為如何離經叛道,不合常規,她仍不以為奇,因龍鷹本就是個特立獨行的異士。
龍鷹道:“為了將皇甫長雄關足三天,不得不來求獨孤小姐出手打救。”
聽到皇甫長雄之名,獨孤倩然撇撇嘴兒,現出不屑神色,還逸出一絲笑意,道:“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又是老天爺開眼。對嗎?大惡人。”
龍鷹是真的頭疼,卻不後悔。
像獨孤倩然般尊貴的美女,不但接受你三更半夜闖她的閨房,還主動調侃,最愚魯的人亦知她沒絲毫反感。
攤手錶示不知該如何答她,然後道:“可否容小弟稟上詳情?”
獨孤倩然領他到一角的几椅坐下,聽畢,不解道:“關一天和關三天,有何分別?”龍鷹解釋道:“關一天,代表我不得不放人;關三天,是小弟決定放人。”
獨孤倩然秀眉輕蹙,道:“這麼困難才關他入牢,為何放他出來?”
龍鷹從沒想過似事事漠不關心的她,可以對一個人這麼狠,可知她如何厭惡皇甫長雄。道:“這樣就是勝之不武,放他出來,在合香生意上競爭交鋒,逐分逐寸蠶食他的香料王國,方為樂趣所在,也是香怪心之所願。”
獨孤倩然沉吟片晌,朝他瞧過來,輕描淡寫地問道:“洛陽皇城校場之戰後,破立大師曾和鷹爺私下說過一番話,不知大師所言何事?”
龍鷹灑然微笑,接著又搖頭苦笑,道:“據小弟聽回來的情況,當時破立大師向龍鷹那傢伙說,既是一場誤會,也是一個緣分,至此他塵緣已盡,故立即離開。”
獨孤倩然沒再看他,冷然自若的道:“範兄想倩然如何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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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獨孤倩然,龍鷹返鋪後不得不放棄讀錄,爭取休息時間,倒頭睡個不省人事,日上三竿才起來,方知京涼曾來找他,見他仍未起來,不敢打擾的離開。
在情在理,龍鷹肯放左朝鋒五人一馬,給足京涼麵子,他好該來交代幾句。
還有個原因,令龍鷹認為京涼非是為皇甫長雄而來,因若為他而來,便該喚醒龍鷹。牢獄之苦,對養尊處優的皇甫長雄,半刻嫌多,愈早弄他出來愈好。
皇甫長雄入獄的訊息,是鬧得全城皆知,還是給蓋得密密實實?
不理外面的風雨、氣溫冷暖,他們的七色館是火紅火熱,朝氣勃勃,天未亮已有人到工場努力,使龍鷹開始頭痛鋪子開張的問題。
除非能化身千萬,如何應付眼前各式各樣的問題?
七色館現時最需要的,是一個擁有眾多人才的團隊,一隊能應付各方需求的尖兵,而非如目下般拉雜成軍的門外漢。
苦惱時,翟無念出乎料外的來了,更想不到的,是他拉了宇文朔一起來。
驟然見到宇文朔,沒些許作賊心虛,肯定在騙自己。
三人在鋪堂分賓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