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言志情況如何?”
弓謀道:“香霸沒讓宋先生沾手賭坊業務,非是再不看重他,而是怕浪費他,故另委重任。”
龍鷹訝道:“派他幹什麼事?”
弓謀道:“做生意。”
龍鷹點頭道:“既不能動刀動槍的去爭地盤,惟有在商場上爭霸,我現在也是這樣子。”
弓謀道:“現時香霸最頭痛的,是如何將南方的勢力,移來北方立足紮根,難處在不著痕跡、自然而然。這盤生意,須有利此一方面,且不可獨沽一味,而是互相關連,有大展拳腳的空間。香霸仍在摸索裡,因諸多顧忌,依我看,不出水運業和柴、米、油、鹽等日常必需品。”
龍鷹道:“暫時不宜與言志碰頭,找機會告訴他我們的情況,一切正常。”
又道:“香霸遣你來見我,有何目的?”
弓謀道:“他想投資你的香料業,成為你的合夥人。”
龍鷹苦笑道:“這傢伙確訊息靈通,曉得連武三思都不知道的事。”
接著拍額道:“真善忘,竟忘掉告訴了霜蕎。”
弓謀道:“很奇怪,神龍政變後,香霸對範爺態度有變,別的不說,像今次他著我來和你商量合夥做生意的事,有股理所當然的味兒,像曉得你不會拒絕他。”
龍鷹解釋了臺勒虛雲再不懷疑他是龍鷹的前因後果,又順道闡述現今北方北幫一幫獨大的情況,從而說明在香霸等人眼裡,範輕舟無可估量的利用價値。
最後道:“現在京師的形勢,可以亂中自有脈絡可尋形容之,幸好有太少深藏於敵後腹地內,使我們能內外兼顧,瞭解各方面的情況。李隆基亦已到位,記得向言志說,我們沒有挑錯人。”
弓謀大喜,嘆道:“天下間,怕只有鷹爺可與臺勒虛雲爭一日之短長,臺勒虛雲高瞻遠矚,鷹爺卻比他想得更遠。他挑楊清仁,鷹爺揀李隆基,高下立見。”
龍鷹道:“這是造化弄人,如果在完全公平的情況下,我垮下來的機會比臺勒虛雲大多了,幸好命運就是命運,從來不理會人們的好惡。”
弓謀道:“這番話非常玄妙。唉!我該如何回覆香霸,他現在不宜親自來見你。”
龍鷹道:“告訴他,大致上沒問題,什麼事均可協商解決,當是自己人般好了。”
弓謀笑道:“讓他開心一陣子也好,將來宰他時特別痛快。”
兩人對望一眼,會心微笑。
第三章 絕不缺席
回到鋪子,尙未入黑。
今次竹花幫留下來的兄弟,包含鄭居中有六十五人,加香怪、龍鷹,後來加入的何凡康,總數六十八人。
經過兩天的忙碌,購置所需用品,大致上安頓下來,住宿分配妥當。眾人商議後,為使訊息不外洩,決定不聘請任何人,一日三餐、打掃、洗濯等日常雜務,由自家兄弟一手包辦。
龍鷹返鋪後,就是與眾兄弟在工場旁的飯堂,共享首個在這樣情況弄出來的晚膳,坦白說,難吃得要命,卻沒人有半句微言,還吃得興高采烈,滿堂笑語。
香怪治裝回來,終撐不下去,睡個不省人事,到此時方醒過來,沐浴後換上新衣,中途加入晚膳。
龍鷹以他神都社交常客的眼光,看一眼坐到身旁來的香怪,瞧得倒抽一口涼氣。
過去了的一段日子,折磨得香怪非常悽慘,唯一剩下來的,是雙眼仍具神采,顯示出不屈的意志,其他沒一件可拿出去見人。皮黃骨瘦、頭髮稀疏灰白,比他真實的年齡至少老了十多歲,三十來歲的人,卻像個小老頭,加上個子不高,反是一身破舊衣服時“入型入格”。現在則是“穿上龍袍不像太子”,要他去追求現今紅遍大河南北的當紅名妓紀夢,只是個天大的笑話,比造夢更不切合現實。
鄭居中、李趣、何凡康,至乎每個兄弟,對此想的均是同樣的看法,故人人對今夜香怪的北里之行,一字不提。
龍鷹向何凡康道:“今晚沒你的分兒,因為我和香大師是扯著武延秀的衫尾到秦淮樓去,待摸熟地方,必不漏掉你老哥。”
何凡康尷尬道:“我只是一時胡言,範爺勿介懷,我留下來是應該的,因師父不在,工場百廢待舉,當然由徒兒們繼續努力,免蹉跎光陰。”
龍鷹見他頗有如釋重負的感覺,明白其故,是不忍卒睹。
鄭居中驚喜道:“範爺真有辦法。”
香怪默默吃飯,今晚的事,對他形成沉重的負擔,以他高傲的性情,寧願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