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染病橫死的可能。
胡笑天暗暗感嘆,不愧是濟世神尼,果有救治天下蒼生的博大胸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們師徒既敢直闖疫區,想必對自己的醫術深具信心,這幾位年青弟子卻是杞人憂天了。一念未完,忽聽遠處蹄聲驟響,竟有數騎不顧夜色籠罩,有如狂風席捲而來。那幾騎奔到了客棧門外,希律律一陣烈馬長嘶,勒馬立定,緊接著風聲颯響,三條人影飛身掠進門中。
只見率先奔進客棧的是一名紅衣少女,身材高挑,雙腿修長,腰纏皮鞭,勾勒出火辣完美的曲線,乍看之下如同一團撩人魂魄的烈火,熊熊熱浪撲面而來,燒得人口乾舌燥。她面如銀盤,鳳眼含媚,雙唇豐滿紅潤,乃是萬中無一的極品美女,並不比靜心女尼稍差半分。這紅衣少女眉目間隱藏著三分煞氣,神色略顯焦躁,頭髮上、衣服上落滿了灰塵,卻無暇打理。緊隨其後的,是兩名冷峻彪悍的黑衣青年。左邊一位年紀稍長,高約七尺,寬肩厚背,雙手手掌大如蒲扇,手心手背都長滿了厚繭,沉穩中殺氣隱露,目光極為警覺。右邊一位大約二十三四歲,身材健碩,英氣勃勃,肩後插著一把似刀似劍的奇門兵器,一看就是精力充沛,極不安分的角色。他的頸側紋有一隻色彩豔麗的蠍子,令其英俊的外表平添三分邪惡,構成一種非常特別的魅力,與眾不同。他們三人環目一掃,跳過虎視眈眈的泰山劍派弟子,落在那兩位女尼身上,眼神發亮,如獲至寶。
那紅衣少女歡呼一聲,直接撲到那兩位女尼身邊,顫聲道:“敢問兩位法號可是妙法、靜心?”
那老尼點點頭:“老身正是妙法,她乃我的徒兒靜心。不知女施主有何見教?”
那紅衣少女噗通一聲曲膝跪倒,眼裡淚光盈盈:“兩位師太醫術通神,活人無數,乃是人人稱頌的活菩薩,懇請大發慈悲救一救我父親的性命!家父在路途之中偶染惡疾,上吐下瀉,臥床不起,請了數位名醫前來診治都束手無策。小女子偶然聽聞兩位師太一路南下,因此特地趕來求救。只要你們答允救我父親一命,我定當傾其所有!”
妙法師太與靜心對視一眼,伸手將紅衣少女扶起,柔聲道:“女施主,治病救人本是我們的天職。不過亳州一帶因洪水決堤,淹沒數十鄉鎮,爆發了較為嚴重的瘟疫,老身師徒二人須即刻趕去疫區,盡力撲滅疫情。情況緊急,請恕我們分身乏術,無法更改行程。”
那紅衣少女苦苦哀求道:“師太,家父危在旦夕,若你們不肯施救,他,他必死無疑啊!”
妙法眉心微皺:“女施主,非是老身見死不救。請你站在老身的角度想想,一人之生死與千萬人之生死,孰輕孰重?”
那紅衣少女想也不想道:“那等愚夫蠢婦的性命,如何能與我父親相提並論?”
此言一出,胡笑天不禁搖頭。
妙法臉色一沉,口宣佛號:“阿彌陀佛!當於一切眾生,起大悲想,於諸如來,起慈父想,於諸菩薩,起大師想,於十方諸大菩薩,常應深心恭敬禮拜。於一切眾生平等說法。以順法故,不多不少,乃至深愛法者,亦不為多說。女施主,老身心意已決,不容更改。”
那紅衣少女氣極,反手抹去眼角的淚痕,怒道:“師太,我好言相求是給你面子,別逼我翻臉!”
“雁子,不得無禮!”她身後年長的黑衣男子踏前一步,拱手道:“師太,佛曰眾生平等,是指眾生法性平等,對眾生的慈悲喜捨心平等,在因果面前眾生平等,而非說眾生的際遇平等,禍福平等。有人行善多,有人行善少,有人作惡多,有人作惡少,善惡不一,轉世為人的話其際遇自然千差萬別。遠的不論,佛門弟子也分四等,如優婆塞、優婆夷見到比丘、比丘尼要行禮,但比丘、比丘尼不用對優婆塞、優婆夷行禮,又何來平等之說?我等誠心求救,十萬火急,還望師太重新考慮。”
妙法怒道:“荒謬!你這是曲解佛法精要,斷章取義,老身豈會受你花言巧語蠱惑?”
那年長的黑衣男子並不動氣:“師太,我家主人如今歇在商丘城內,距離此地不遠。若是能連夜趕去,至多明日午後即可折返,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妙法搖搖頭,顯然仍是不肯答應。一直沉默不語的靜心忽道:“師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如讓徒兒走一趟吧。徒兒年輕體健,來回百餘里應無大礙。”她語氣柔和,聲音清亮,教人聽了如飲冰泉,火氣全消。她的醫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名聲比起妙法尤盛三分,金針刺穴之術舉世無雙,是以才有“神尼”之稱。
妙法皺眉道:“靜心,你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