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老爺回來了,你們這些王八犢子還不快開門……”
周生腳步虛浮,眼神迷離,拳頭使勁的砸在那建木做成的高大城門上。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傳開,上面被凍的麻木的禁軍們的那根緊繃的神經啪的一聲斷了。
敵襲是不可能的,天下間還沒有哪個勢力,能打到這個龐大王朝的核心所在。
嘩啦啦,數排禁軍一動,上百名穿著幾百斤重量鎧甲的禁軍,統一的握住手中的鐵矛,沿著寬闊的階梯,一層層走了下來。
需要幾十人才能開啟的大門慢騰騰的開啟了,一群人推著兩扇高門,就像在一群螞蟻在推一個大土堆。
司徒恆當先走了出來,作為禁軍統領,這個已經剛剛過了三十歲生曰的世家軍人,正處於人生最巔峰的時候,無論是體力,還是思索能力,亦或者是心力,都處於最清明的年紀。
每一晚,他都要值夜,儘管在他六年的任職生涯中,從來沒出過事情。畢竟,基本上沒有哪個酒鬼趕來皇城發酒瘋,不過今晚,有一個……
……
“快滾開,你們這些雜碎,還不給大爺讓路。你你……你,對,就是你,快去讓小紅給大爺暖床,讓小綠給大爺燒洗腳水,讓小花準備好侍寢。媽的,你別晃盪,都晃得我眼暈了……”
周生大罵了一聲,上去揪著司徒恆的領子,就往旁邊拽。
一拽拽了個空,周生也被他一把推出去,踉蹌的翻了幾根滾,接著就躺在地上呼嚕嚕睡過去。
司徒恆那剛硬的眉毛不自覺的挑了挑,他很討厭酒的味道,作為一個自律的人,菸酒之類他是一點不碰,這些東西容易麻醉人的神經,讓人遲鈍。
“把這條醉狗仍遠點,不要讓我再見到他!”
“是,大統領”。
後面的兩個禁軍走上前,粗魯的抬著周生的腦袋和雙腿,架著往旁邊牆角的地方抬去。
“統領就是太心善了,這種醉鬼,就應該就地杖斃!”
“不錯,夜闖皇城,死不足惜。可憐兄弟們還要熬夜,這大冷天的,真想躺在被窩裡好好睡一覺……”
“哎,熬著吧,待會換班了,回去好好喝一盅……”
在皇城之外,這些嚴肅的禁軍終於能開口說兩句話,發發牢搔。走到牆角,兩人用力一扔,周生的身體跟破麻袋似得扔到牆角里,腦袋蜷縮起來,明早估計要落枕……
“走”
兩個禁軍相識了一眼,準備離開,突然一名禁軍一愣,拉住旁邊的同伴,低聲道:“看著醉鬼的打扮,應該還有幾個銀錢,我們兄弟把他抬了一段路,也不能空著手回去,你說是不?”
“不錯,是得拿倆酒錢!”
低聲哈哈一笑,冰冷的手就伸向周生腰間的荷包裡,開啟一看,十幾張厚厚的銀票,幾塊散碎銀子。
吐了口吐沫,讓凍僵的手指有些只覺,數了數銀票,兩人雙眼放光。足有三百多兩,是他們好幾年的俸祿了。
“發了,兄弟,咱們發了,上頭都已經幾個月沒發餉銀了,我都已經快揭不開鍋了。有了這筆錢,回家也能置辦點房產,給老父老母買幾匹新布料……”
“不錯,這曰子不好過,我上一個月的餉銀也拖欠著呢,聽說被上面的一個大人物給扣了,喝花酒和光了,真是倒黴啊……”
兩人懷揣著銀票走了,回去覆命,城門漸漸關上。又黑又冷,眾人都沒注意到一個禁軍的眼神閃爍了一番,有那麼短暫到極致的一段失神,接著就有恢復靈光。
也就一眨眼的時間,周生就奪舍了。這人叫馬六,就是剛剛掏周生荷包的那個。雖然奪舍,但也只是把他的神魂鎮壓了吧,周生也不願多造殺孽,一方面良心過不去,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戾氣纏身。
馬六的神魂或許應該稱之為靈魂吧,因為他不是修士,只是普通人,靈魂還不能用神這個字稱呼。周生的一部分精神星圖就隱藏在他的靈魂小人內部。
這個世界上的名字,都取得很簡單,馬六,王三,麻四,狗蛋,石頭……
名字千奇百怪,沒有那麼多講究。這馬六的名字,也是他老爹隨意取得,就是因為他在家排行老六,所以叫馬六。上面還有馬一,馬二……,一直排到馬十幾。
周生本尊呼嚕大睡,全力運轉分身精神,不敢絲毫懈怠。一進皇城就感覺空間中處處都是一些氣運金絲,這些金絲無孔不入,如果感受到異物入侵,第一時間就會被發現。
這就是天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