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湊巧,在項伯項大師的鼓動下,項羽剛決定對項康和漢軍重要將領的妻兒老小下毒手,才剛到了第二天中午,西楚後方就再一次送來急報,說是打著漢軍旗號的彭越軍第二次拿下西楚軍的糧草轉運重鎮鄒縣,又燒燬了一批西楚軍的糧草軍需,西楚後方向前方運送糧草的工作也又一次受到巨大影響。
然後,自不用說,脾氣出了名暴躁的項羽當然是又一次怒吼咆哮了起來……
“甘機這個東海郡守是幹什麼吃的?本王把薛郡的軍隊都劃撥給了他統領指揮,他到現在還沒剿滅彭越匹夫的烏合之眾就算了,怎麼還讓彭越賊軍又打下了鄒縣重鎮?給甘機去令,限他在見令後二十天內剿滅彭越賊軍!如果不能做到,就地罷免官職,下獄問罪!”
見項羽又動了真怒,項羽在軍務方面的頭號助手曹咎不敢怠慢,趕緊忙不迭的答應,立即安排人手書寫項羽的命令,另一邊的範老頭則為甘機說了一句公道話,道:“大王,也不能全怪甘郡守無能,從戰報上來看,甘郡守遲遲不能剿滅彭越賊軍,主要還是彭越賊軍過於狡猾,一直都在避實擊虛拼命流竄,甘郡守追不上他們,撈不到決戰機會,當然也就沒辦法迅速剿滅彭越這股賊匪。”
“還不是怪他沒用?”項羽冷哼說道:“統兵無方,跑不過彭越賊軍,本王難道還要嘉獎他不成?”
“大王息怒。”範老頭又勸了一句,然後提議道:“大王,鉅野澤附近的馳道是我軍的命脈所在,干係重大,左右終公將軍已經回師到了白馬,用四萬軍隊駐守在白馬渡防範漢賊偏師南下,又過於浪費,不如讓終公將軍分出一半兵力繼續東進,到鉅野澤南部去幫著甘郡守剿滅彭越賊軍,如此既可以保護我們的糧道,又可以增加迅速剿滅彭越賊軍的把握,一舉兩得,請大王準行。”
盤算了一下,發現在目前的情況下,想指望終公一軍反攻河內戰場已經不太現實,有黃河天塹可守,讓終公的四萬軍隊長期駐守白馬渡,也未免太過浪費兵力,的確不如順勢抽調終公的軍隊返回腹地平叛對自軍更加有利,項羽便點了點頭,說道:“也罷,那就叫終公的副手曾文統領兩萬軍隊東進,去幫著甘機剿滅彭越賊軍吧。”
言罷,項羽又補充了一句,吩咐道:“讓曾文和甘機互不節制,明白告訴他們,誰能拿下彭越逆賊的首級,誰就是首功!誰要是敢貽誤軍機,耽誤戰事,定斬不饒!”
項羽這麼安排當然是為了激勵自己的部下奮勇作戰,但項羽卻又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恰好就在他的命令送到白馬的同一天,被他委以了追剿彭越軍重任的西楚軍東海郡守甘機,便不幸犧牲在了泗水郡的豐邑戰場,慘死在了西楚軍叛徒雍齒的手中。
但也是歪打正著,項羽和範老頭等人又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也恰好就在這個時候,彭越軍內部已經出現了就勢撤回鉅野澤戰場的呼聲,而如果彭越軍真的這麼做的話,那麼不用說,從白馬抽調東進的西楚軍隊,搞不好就有可能恰好碰上北撤返回鉅野澤根據地的彭越軍……
彭越軍也很需要撤回鉅野澤,區區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裡,彭越軍轉戰泗水、薛郡和東海郡等多個戰場,先後行軍超過千里路程,大大小小打了十幾仗,軍隊從上到下都已經十分疲憊,急需找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休整休息,恢復元氣,同時西楚軍大將馮仲又率領一萬西楚精銳在後面緊追不捨,繼續在沒有可靠立足地的泗水郡境內打游擊無疑十分危險,所以不管是彭越軍的將士,還是項康派駐彭越軍隊伍裡的漢軍代表嶽醪,在撤離了豐邑戰場後,全都建議彭越就勢撤回鉅野澤休整,儘量遠離過於危險的西楚國都彭城。
只有彭越本人對此呈保留態度,匆匆撤離豐邑的路上,眾人建議他撤到單父就直接北上鉅野澤的時候,彭越並沒有立即拍板定案,還向扈輒和嶽醪等人說道:“不能急著直接北上,我們離開鉅野澤戰場已經有一個來月了,鉅野澤戰場上的西楚賊軍有沒有變化調整,我們還不清楚,如果運氣不好,恰好有西楚賊軍駐守在我們的北上路上,我們豈不是要吃大虧?”
“還有。”彭越又向後面來路努了努嘴,說道:“我們還不清楚馮仲匹夫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是隻打算把我們攆走了事,讓我們沒有辦法威脅到他們的國都?還是打算窮追不捨,一定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如果他真是打算窮追不捨,那我們就算撤到鉅野澤,恐怕也很難放下心來休整休息,相反還有可能被他追上,被迫和他統領的西楚賊軍精銳決戰。”
長時間的機動作戰下來,扈輒和嶽醪等人當然都已經對彭越戰術決斷佩服得五體投地,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