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擔心,汦水距離鉅鹿已經不遠,我們的糧草補給要比漢賊容易,就算是對峙對耗,我們也耗得過糧道漫長的漢賊!”
周殷更加的猶豫動搖,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帳外忽然又有親兵入報,拱手奏道:“大司馬,漢賊派遣數十騎兵,跑到我軍營外高聲搦戰,說是大司馬你答應過今天出兵決戰,你如果言而無信,你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旁邊的項冠好奇問道。
“小人不敢說。”親兵哭喪在臉答道。
“就是婢女生的!”周殷黑著臉說道:“本帥昨天對漢賊使者說過,今天誰要是言而無信,食言反悔,誰就是婢女生的!”
就連項冠都不敢吭聲了,惟有項睢神情鎮定,說道:“大司馬,兵不厭詐,一句戲言,何必放在心上?忍得一時之辱,換得我軍穩居不敗之地,有何不可?”
周殷的神情無比複雜,青黑著臉盤算了許久,周殷還是咬了咬牙,吼道:“傳令全軍,謹守營地,不許一兵一卒出戰!”
項睢鬆了口氣,忙向周殷拱手道謝,又好言安慰讓周殷不必把昨天的許諾放在心上,周殷卻是臉色益發青黑,根本聽不下去,只是揮手讓眾將下去各自統兵守衛營地,又不斷對自己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忍,一定要忍住!”
想忍住?有那麼容易?當漢軍主力推進到了大營南面的數里外,提前搶佔了有利地形排開陣勢後,見西楚軍還是沒有出兵決戰的跡象,周叔只是努了努嘴,馬上又有數十騎簇擁著一名身穿婢女衣服計程車兵出陣,打馬跑到了西楚軍營外辱罵搦戰,一場滑稽大戲也很快就在西楚軍的大營門前開演。
眾目睽睽之下,那名身穿婢女衣服的漢軍士兵搔首弄姿,忸怩作態,自稱是西楚大司馬周殷之母,一邊高聲問候周殷的全家親人,一邊佯裝照料稻草捆成的嬰兒,對周殷百般羞辱,大肆嘲弄,其他的漢軍騎兵則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對著周殷破口大罵,還揚言說周殷只要站出來承認自己是婢女生的,漢軍就馬上退兵回營,不再計較周殷昨日的承諾。
這個時代的人極重尊嚴,在營中看到漢軍將士如此侮辱自己,周殷當然是氣得全身發抖,幾次都想再度召集西楚軍將領出兵決戰,好在項睢也早有準備,從始至終都堅持守在了周殷的身旁,死死拉住了周殷,這才沒讓周殷在衝動之下冒險出戰。
如此足足折騰了半個多時辰,見西楚軍依然還是沒有出兵跡象,就連隨軍出戰的周叔參謀商山老頭周術都難免有些擔心,忍不住向周叔說道:“周將軍,如果周殷匹夫忍下了這口氣,今天堅持不和我們決戰,那我們怎麼辦?”
周叔不吭聲,半晌才苦笑說道:“那我也沒辦法了,只能是承認我低估了周殷匹夫,沒想到他能這麼沉得住氣。”
“沉住氣,再等一等,項羽帶出來的將領,脾氣一個比一個暴躁,就算暫時沉住了氣,也隨時可能會衝動行事。”還是在安慰完了商山老頭之後,周叔才在心裡又補充了一句,“希望是如此吧。”
很可惜,同一時間的西楚軍營內,周殷已經被項睢強行拉回了西楚軍的中軍大帳,既聽不到漢軍的辱罵挑釁,更看不到男扮女裝的漢軍將士在營外的表演,雖然臉色還鐵青得可怕,可怒氣卻控制住了許多,項睢也乘機又勸道:“大司馬,這就對了,漢賊如此不擇手段的激你出戰,說明他們也已經急了,我們只要忍住了這口氣,到了明天,戰場的主動權就一定能回到我們手裡。”
周殷悶悶不樂的點頭,項睢則又勸道:“大司馬,你昨天晚上一夜沒睡,要不休息一下吧,營地裡有末將看著,不會有事,如果有什麼情況……。”
“報——!”突然快步進來的親兵突然打斷了項睢的耐心勸說,一邊向周殷單膝跪下行禮,一邊將一道粘有雞毛的軍情急報呈到周殷面前,大聲說道:“啟稟大司馬,鉅鹿急報,是趙相張耳派人送來的。”
心情正極度不快,周殷當然是極沒好氣的一把搶過衛士轉遞來的急報,可是拆開了細看軍情急報的內容時,周殷卻一下子就張大了嘴巴,還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震驚神色,旁邊的項睢看出情況不妙,忙湊了上來同看,結果只是看了張耳急報的大概內容,項睢也徹底傻了眼睛……
過了許久後,周殷突然向項睢問道:“項睢兄弟,現在你還反對我出兵決戰嗎?”
項睢沉默,半晌才聲音陰沉的答道:“只能拼了,乘著周叔匹夫肯定還來不及知道,全力打贏和他的決戰。”
就這樣,因為戰局的突然變化,在沒有做好充足準備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