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繩撞擊下,前端包裹著尖銳鐵角的撞木連續撞擊,先是把城門撞裂,又把門閂撞得吱吱作響,逐漸出現裂痕,城門內部的趙軍士卒雖然也拼命用身體頂住城門,卻還是擋不住漢軍撞城車的猛烈撞擊,導致城門的裂縫越來越大。
大概是預感到了末日來臨,受命守衛南門的趙將陳琨又調動了一支預備隊上城,妄圖用人數優勢趕走城門上方的漢軍將士,然後用條石砸毀城下的撞城車,可是在漢軍將士的頑強抵抗面前,趙軍將士的反撲卻收效甚微,即便匆忙扔下了幾塊條石,也沒有一塊能夠砸中漢軍的撞城車。
終於,伴隨著一聲碎響,邯鄲南門的門閂直接折斷,城門也隨之洞開,漢軍將士歡呼著扔下撞城車直接殺入城門甬道,瘋狂砍殺還在搬運沙包的趙軍將士,後面的漢軍預備隊也馬上發足衝鋒,吶喊著衝向已經大開的城門。城上城下的趙軍士卒則一片大譁,無數人絕望大喊,“城破了!城破了!”
在位於城外高處的旗陣中看到這一情景,一直學著項康露蛋箕坐的漢軍偏師主帥鄭布馬上一躍而去,先是興奮揮舞拳頭,然後馬上命令鍾離昧率軍發起進攻,又迫不及待的大吼下令道:“陶習,倪季,方子牽,你們三個,各帶四千軍隊,分別到邯鄲東西北三門外設防,趙國賊軍如果出城突圍,不必留情,給我狠狠的殺!殺得越多越好!”
被鄭布點名的漢軍三將立即抱拳唱諾,然後飛奔下去組織軍隊出擊,另一邊的李左車卻是苦笑連連,忙提醒道:“鄭將軍,兵法正理,圍三缺一,應該給趙國軍隊留一條路走,這樣他們才不會頑抗到底。”
“沒那個必要了!”鄭布武斷的一揮手,大聲說道:“我們這一仗的惟一目的,就是要徹底殲滅邯鄲城裡的趙國賊軍!還給他們留一條生路象什麼話?趙國賊軍喜歡頑抗到底,我們也奉陪到底!拼著多付出一些代價,我也要把邯鄲城裡的趙國賊軍全部殲滅!”
李左車益發苦笑,還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姓羋的不給趙國軍隊留一條生路就算了,怎麼姓鄭的也不留?趙國軍隊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偏偏喜歡遇上這些不留情面的敵人主帥?”
漢軍偏師主帥鄭布不願手下留情,趙國軍隊其實也沒有打算就此放棄,收到南門被漢軍攻破的訊息後,趙軍主帥張魘在臉色鐵青之餘,也沒想過什麼就此放棄,反而還披掛出門,親自率領城裡的預備隊向邯鄲南門發起反擊,並且大吼下令道:“傳令全軍,所有預備隊全部出動,反擊南門!一定要把漢賊給我攆出城去!”
一方不惜代價的全力進攻,不留任何情面,另一方也不惜代價的全力反攻,沒有打算退讓半步,邯鄲南門附近的戰事自然也就變得殘酷無比,沸騰的喊殺聲中,漢趙兩軍將士人頭似蟻,互相交織,在邯鄲南城的大街小巷中捨命拼殺,長矛戰戈無時無刻不在奪走雙方將士的寶貴生命,鋼刀斧頭和長劍也時時刻刻在斬斷手臂,砍開頭顱,洞穿人的身體,鮮血飛濺,屍躺不斷。
不時有漢軍的原始手雷在趙軍密集的人群中炸響,碎片在至近距離射中身體,即便只是陶瓷,也已經能夠直接傷人,同時四射的高熱火焰傷人,把許多特別倒黴的趙軍將士鬚髮直接點燃。
有來有往,城牆上殘餘的趙軍士卒也在拼命向著城裡的漢軍士卒人群投擲石頭灰瓶,砸死砸傷了相當不少的漢軍將士,好在漢軍的蟻附進攻一直都在持續,上城甬道也被密集人群堵塞,所以這一情況是在逐漸減少。
欠著鄭布大人情的漢軍著名猛將鍾離昧逐漸衝殺到了第一線,為了還鄭布的人情,也為了立功建勳,身披鋼甲的鐘離昧提著一把鋼刀,在趙軍士卒的人群中橫衝直撞,猶如無人之地,任何膽敢靠近他的趙軍士卒無不倒足大黴,接連被鋼刀劈翻砍倒,還有好幾個是直接被鍾離昧親手砍掉腦袋。受到鍾離昧的鼓舞,漢軍將士也衝殺得更加猛烈兇狠,幫著鍾離昧把趙軍士卒殺得連連後退,不斷擴大陣地空間。
趙軍戰鬥力相對較弱的弱點也再度放大,尤其是張耳此前在南線緊急徵召的趙軍新兵,面對著如此超高強度的巷戰更是手足無措,心驚膽戰,他們所負責的左翼戰場也徹底成為了漢軍將士的天堂,不斷進城的漢軍將士接連衝擊趙軍左翼,連續奪佔大片的陣地空間,繼而又夾擊張魘親自負責的趙軍右翼,以排山倒海之勢,把負隅頑抗的右翼敵人殺得死傷慘重,根本喘不過氣。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趙軍主將張魘才終於生出棄城突圍的念頭,可是抽空詢問城外情況的結果自然讓張魘大吃一驚——漢軍竟然早早就在邯鄲其餘三門城外建立了阻擊陣地,隨時準備著截殺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