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代表又大聲嚷嚷了起來,“陛下,不是右丞相,不是右丞相的人乾的,是左丞相,是左丞相的親戚手下逼著我們賤賣房屋田地。”
“啥?左丞相?!”
項康和陳平一起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然後還飛快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驚呼道:“開什麼玩笑?亞叔能幹出這種事?”
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了,早在下相當縣令時就以清廉著稱的周曾這一次確實辜負了項康對他的信任,儘管項康和陳平等人都是說什麼都不肯相信周曾會腐敗貪婪到這個地步,可是幾個百姓代表呈上的控告文書上,卻清楚寫著周曾這次乘著項康出巡關外的機會,利用手中權勢縱容親眷部下胡作非為,以遠低於市場價的價格強行購買百姓的宅院良田,從中貪汙鉅款不說,還把二十幾個不肯賣田賣房的無辜百姓抓捕下獄,手段等同強搶豪奪。
“真的假的?亞叔真的會幹出這種事?”
雖然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但是當著咸陽百姓代表的面,項康仍然馬上答應會派人徹查這些事情,儘快還無辜的咸陽百姓一個公道,然後趕緊命令車駕出發,打算回到了咸陽宮後當面向周曾質問此事。可是逐漸回過神來了以後,項康卻又突然心中一動,暗道:“不對啊,這種情況,我好象是在那本書上或者電視電影上看到過啊?”
再仔細回憶了片刻,想起了歷史書上記載的類似相關的事情後,項康還又苦笑出聲,暗道:“還真是高處不勝寒啊,想不到亞叔也會給我來這一手,不行,必須得和亞叔單獨談一談心,叫他沒有必要這麼做。不然的話,如果就連他都和我離心離德,我就更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了。”
做出了這個決定,順利回到了咸陽宮後,走完了各種禮儀過場,項康當然是馬上就把為自己留守關中多年的周曾宣進了後殿,撇開外人和他單獨說話,然後還直接讓許季把咸陽百姓控告周曾的文書交給了他,說道:“亞叔,沒外人了,說吧,為了什麼要這麼做?”
周曾難得在項康面前裝模作樣了一把,先是故意滿臉驚訝的把控告自己強奪民財的文書仔細看了一遍,然後又趕緊離席向項康拜倒,誠惶誠恐的說道:“臣下有罪,臣下一時糊塗,想乘著現在手裡有一些閒錢,為子孫親眷多置一些產業,就讓人在咸陽民間購置田地產業,只是沒想到……。”
“亞叔!行了!”
項康極沒好氣的打斷周曾的解釋,無比直接的說道:“你這套說辭,用來去敷衍其他人吧,你是不是愛財的人,朕心裡比誰都清楚。朕現在只問你一句,你這麼做,是不是擔心朕會妒忌你的清廉名聲,更害怕朕會擔心你在關中深得民心,乘著朕離開關中的時候做出什麼大事?所以你才故意強佔民財,自汙名聲,讓朕對你放心?”
“臣下萬死不敢。”周曾趕緊矢口否認。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項康冷笑問道:“你如果只是想要錢財,用得著用這樣的手段強搶強奪?朕的朝廷雖然設了左右兩個丞相,但是右丞相陳平主要是為朕出謀劃策,監督百官,錢糧大權一直都在你的手裡,你只要把手指縫稍微漏一點,錢財想要多少有多少,何必要費這麼大的勁去做這麼顯眼還招人恨的事?”
見項康已經識破了自己的用心,周曾只能是閉上嘴巴,項康則是先嘆了口氣,然後站起身來,在後殿上慢步走動著說道:“亞叔,你以為你這麼做,朕就會高興嗎?你錯了,你這麼做,朕只會傷心!因為你這麼做,等於是在懷疑朕是那種鳥盡弓藏過河拆橋的卑鄙小人,兔死狗烹卸磨殺驢的無道暴君,朕象是那樣的人嗎?”
周曾還是不吭聲,項康也沒有勉強他說話,只是自言自語的繼續說道:“不錯,朕是剛剛才殺了立了大功的英布,但是他冤枉嗎?他在臨江做的那些事情,那一樁那一件不該治罪?就這樣,朕在巡遊陳縣之前,都還決定只要他能乖乖認罪伏法,就可以饒他不死,把他改封為侯,繼續讓他享受榮華富貴,是他要造反,要殺朕,朕才不得不殺了他!在這件事上,朕有沒有做錯?”
“陛下當然沒有做錯,英布逆臣罪該萬死,陛下賜他全屍,對他來說已經是如天之恩了。”周曾終於開口,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亞叔你為什麼還要自汙名節?故意做這樣的事?”
項康馬上接過話頭,一句話把周曾問得再次啞口無言,項康等了片刻不見周曾說話,便又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亞叔,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朕還一直都以為,別人或許會信不過朕,擔心朕是鳥盡弓藏卸磨殺驢的人,但是亞叔你肯定不會這麼信不過朕,也肯定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