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愣了神,手上的力道不由鬆了些。
周承庭原本只是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沒想到竟意外的感覺筋骨松泛了許多。
“不錯。”閉著眼享受了一會兒,周承庭還以為是她累了,便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再繼續。“你也懂得『穴』道?”
阿嬈回過神來,笑著搖了搖頭。忽然她意識到太子看不到她的動作,忙道:“您過譽了,您呀是脖子、肩膀都僵硬著,隨便捏一捏都舒服的,倒不全是奴婢手藝好。”
她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戰戰兢兢過於小心,雖說已經不怕自己了,阿嬈卻很少有這樣放鬆的時候。
周承庭順勢把阿嬈拉到了自己身邊,兩人捱得極近,阿嬈眼底的慌『亂』掩飾不及,被周承庭看得一清二楚。
雖說方才自己在低頭看文書,可阿嬈的眼神時不時望過來,纏在他的身上。不過片刻,又彷彿做賊心虛似的移開。反覆了幾次之後,他也不能裝作視而不見了。
“還在擔心孤要搬過來的事?”周承庭雖是疑問的語氣,神『色』卻很篤定。
阿嬈素來最有分寸,正如阿妙所說,她懂得顧全大局。她覺出有不合理之處,連提醒都是小心翼翼的。
無非她擔心的就是在別人眼中太子妃失寵,亦或是偏寵她,得罪靜安長公主。
太子決定的事,自然沒有她置喙的餘地,可這會兒太子提出來,她便沒有再繞彎子,直言道:“奴婢擔心,有人挑撥離間趁機生事,生分了您和娘娘、長公主殿下的感情。”
顯然有人要找東宮的麻煩,從外頭一時難以攻破,便想讓東宮先內『亂』起來。
周承庭還真有些驚訝了,阿嬈想得更深一層,她擔心的不僅僅是自己、是姜妙,還有他和東宮的局面。
他倒是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家,能教養出阿嬈這樣的孩子。
“你說得有道理。”周承庭微微頷首,似是認可了阿嬈的說法。
可還沒等阿嬈鬆口氣,周承庭似是恍然道:“你倒是提醒了孤。這些日子,那些人生事用的藉口是什麼?”
藉口?
阿嬈從頭捋起,不過片刻,如玉石般細膩白皙的肌膚,便泛起了緋『色』。
“想到了什麼?”周承庭偏一本正經的追問。
阿嬈聲如蚊吶的道:“殿下還未有子嗣,故此——”
“這才是有心人用來生事的藉口,想要擾『亂』東宮的萬惡之源。”太子殿下看起來滿面沉鬱之『色』,眼中卻是有點點笑意。“阿嬈,眼下只有你能幫孤這個忙。”
繞來繞去,她倒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眼見太子殿下還在等自己回話,阿嬈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
旋即她便藉口要給太子倒茶,逃也似的跑了。
周承庭的目光追著她離開的身影,眼底的笑意過了許久方才漸漸隱去。
***
因這是頭一次留宿,確實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周承庭早早便起了身,仍舊回太子殿換朝服。
阿嬈昨夜被折騰累了,這會兒還在沉沉的睡著,便沒忍心叫醒她。
“東宮裡日常使用的東西都是內務司分派過來的,你們更要警覺些,不能有疏漏之處。”周承庭對孟清江道:“尤其是宜芝院,你挑兩個可靠之人,負責檢查送到宜芝院的東西。”
孟清江明白周承庭的意思,忙答應下來。
等到了清泰殿,周承庭換好朝服,見時候還早,便準備看一會兒書。
忽然有小內侍進來通報。
“太子妃娘娘來了。”
歷來太子嬪都出自世家,其中不乏高門貴女。姜妙倒不是拈酸吃醋容不下人,這事一旦由王皇后經手,怎麼會選擇對太子有助力的世家女?只怕是想往東宮安『插』釘子罷了!
可名義上皇后為太子母后,她要『插』手此事,連靜安長公主也只能說皇后慈愛,挑剔不出差錯來。
姜妙自入宮起就想到會有這麼一日,只是沒料到王皇后會如此急切。
“母后說的是。”姜妙此時也不能直接拒絕,否則不賢良的帽子扣下來,更給了王皇后發揮的餘地。她唇邊『露』出淺淡的笑容,柔聲道:“只是到底還要看殿下的意思。”
王皇后『露』出慈愛的神『色』,溫聲道:“那是自然,此事要從長計議。得閒時本宮自然要把庭兒叫過來商議,總得選個合他心意的人才是。”
姜妙笑盈盈的點了頭,心中卻是將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