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竹站在他側旁,清楚地看見其右手背在身後,緊緊握成了拳,且在顫抖不已――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惱怒。
一滴眼淚,忽然掉出新雪的眼眶。
然後,成串的淚珠簌簌而出,剎那間佈滿了她的臉龐。
新雪忽然大聲抽泣起來。
嗚咽聲中,新雪彎起胳膊,掉轉火器――
對準了自己。
鬱竹尚未從詫異中反應過來,只聽“砰”地一聲,火器驟然而發。
鮮血自新雪的胸口奔湧而出,濺落一地。她往後慢慢倒去。
鬱竹一躍上前。
新雪已經躺倒在地,頭歪在一邊,睜得大大的眼睛裡,已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依舊美麗的臉龐上,晶瑩的淚珠和鮮紅的血珠混在了一起,顯得那麼觸目驚心。
一人亦蹲了下來。
鬱竹抬起頭,那人正是晏之原。他定定地看著新雪的屍身,臉上不見任何喜憂,只是稍稍皺著眉頭,似是若有所思。
晏之原也抬起頭。
四目相對。
鬱竹只覺胸口有種說不出的煩惡。她猛然起身,也不說話,便徑直往樓梯口走。
“鬱竹――鬱竹――”
背後似乎有人在呼喚她。
她隱約知道是誰,卻不願回頭。
下了樓梯,出了湧金門,她覺得有甚麼東西落在臉上,溼溼的,極冷;抬頭一望,黝黑的天空中竟有雪粉悠悠地飄揚。
冬夜的寒風颳過,她抱了抱胳膊,這才想起今早走得太急,自己的斗篷居然忘在了馬車上。
肩上忽覺一陣溫暖,脖頸處觸著了柔軟順滑的皮毛。她回過頭。
晏之原已跟了下來。他將自己的白狐裘披在鬱竹的身上。
“天氣這麼冷,還下雪,外面人又亂,我送你回去罷。”晏之原從隨從手裡接過一頂油紙傘,撐開,在兩人頭頂罩定。
鬱竹搖搖頭,剛想說出拒絕的話,忽聽那邊“嗖“地一聲,然後半空裡“劈里啪啦”地響成一片。
她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