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話語。
她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瞬間。
一道藍紫色的秋雷劃破夜幕,好似將天空撕開了一條大口子,傾盆大雨,如注而下。
她心頭一驚,下意識往樓下跑,就這雨勢,傅心漢在屋外,那個狗窩都得被淹了吧。
當她跑到走廊拐角處時,就看到縮在沙發邊上的傅心漢,此時也是被驚雷嚇醒,看看屋外,又蹭到了宋風晚腳邊。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在外面。”宋風晚半蹲著身子,摸了摸它的頭。
關於養狗這點,她諮詢過醫生,其實只要注意點,定時檢查,避免過於親密接觸,一般沒問題。
傅心漢就著她的手,蹭著她的手心,只是突然抬頭看向樓上。
宋風晚扭頭,就看到傅沉換了身衣服,一副準備外出的模樣。
“深更半夜的,你去哪裡?”宋風晚打量著他。
傅沉簡單換了身衣服,裹了件灰色風衣,鼻樑上夾了一副細邊眼鏡,他尋常辦公,偶爾會戴這類防藍光,平時也擱在床頭。
“許老病危,連夜進京了。”
宋風晚瞳孔微縮,“病危?怎麼突然就……”
“不清楚,應該馬上到京城了,許爺送他上京,還在路上,醫院只有許堯,還有一干許家人,我去看看情況。”
許家定的醫院是距離高速出口最近的一家,距離雲錦首府開車也就二十多分鐘。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傅沉拿了車鑰匙,宋風晚已經給他遞了傘。
“許家老大一家都不在京城?”
“前些天好像回金陵了,已經在過來的路上,最快也得明早才能到,爸媽有點不放心,我去瞧一下。”
“那你注意安全,到了給我電話。”
“回屋睡吧。”傅沉半摟著她,在她額角親了下,轉身開門出去。
涼風從門口竄進來的時候,讓人渾身起了一層涼意,後頸都被垂頭了,驟雨瞬間席捲進來。
傅沉合上門,宋風晚站在窗邊,目送著他車尾燈消失在雨幕中,靠在沙發上,也沒有任何睡意。
喬艾芸是聽到車聲下樓的,聽說許老病危,也就在客廳陪著,等訊息。
“這天真是要變了……”喬艾芸看著外面惡劣的氣候,微微蹙眉。
“媽,您說許家那邊……會出問題?”
“許家水很深。”
“不過他們家很和睦,而且許老也定了許爺為接班人,這還會出什麼問題?”宋風晚蜷縮在沙發上,只覺得方才涼風吹透全身,此時渾身都沒緩過勁兒。
“那是許老還在,這棵樹若是倒了,你看許家亂不亂。”喬艾芸無奈搖著頭。
“多少大家族,在老一輩還在的時候,不是和和睦睦,這上頭的人一走,分家拿財產,這種事還少嗎?”
“許家能人輩出,誰先屈居人下,不願自立門戶?”
宋風晚嘆了口氣,沒作聲。
此時傅沉已經到了京城的人民醫院
許老還沒到,許家人先過來,聯絡了醫護人員,所有人與設施都準備就緒,整個大廳內坐了二三十號人,雖沒熱烈地討論什麼,傅沉卻明顯看出,分為好幾撥人。
說是一家人,總有遠近親疏。
許堯一個人蹲在門口,身上還穿著睡衣,臉被白熾的燈光,襯得越發慘白。
“三爺,您怎麼來了?”許堯詫異,雨勢太大,撐傘無用,傅沉已沾了半身水,頭髮都溼噠噠的。
“我爸媽不放心,而且寒川也打了電話過來,這邊怎麼樣?都準備好了?”傅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叔伯都在,全部準備好了。”
一群人瞧著傅沉過來,也是紛紛打了招呼,看他眼神略顯警惕。
“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傅沉按著他的肩膀。
許堯點著頭,視線卻緊盯著外面。
此時大家都很焦躁,他不可能反覆打電話催促父親,詢問他們到哪兒了,只能等著。
傅沉給傅家二老、宋風晚打了電話過去,就在醫院等著。
凌晨兩點一刻,許家車子到了急診室大樓。
半邊車身都被泥巴裹滿,車門開啟的時候,醫護人員一擁而上,將許老平穩抬下車,放在擔架床上,快速送入了急診室內。
許爺下車的時候,雙目赤紅,涼風吹過,整個人顯得越發清瘦冷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