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嶺南,許家
傍晚時分,一抹紅霞從視窗飛射進來,落在許爺臉上,將他青白交織的一張臉,襯得越發古怪陸離,許老一句話,將他堵得半宿沒順過氣。
許老手指比完V字,十分自然地扯著腿上的薄毯,瞥了眼如遭雷劈的兒子。
“你還站著?是想一屋子的人都仰望你?”
“二叔,坐吧。”許舜欽走過去,將許正風扶著坐下。
許老則樂呵呵得看向京寒川,“你們兩人都領證了,接下來的事情又什麼安排和打算?”
這些事,京寒川在心底已經預演多次:“我已經和父母商量過,改天會登門拜訪,不過具體的事宜還得和你們商量後決定。”
“關於下聘婚禮,還得商量著來。”
“爺爺,您有什麼想法嗎?”
京寒川從善如流的改口,氣得許正風差點背過氣去,這小子以前不是喜歡高冷拿喬,這時候如此溫順?
許老偏頭,“正風啊,這件事你怎麼看?有什麼想法?”
許正風蹙眉,這結婚證都不問自領了,現在和他們商量婚事?況且許老剛才的話,真是傷透了他的心。
他扯過之前拍在桌上的報紙,隨手翻折閱覽,紙頁摩擦聲有點大。
“怎麼不吱聲,你對鳶飛的婚事沒想法?”許老追問。
“您才是一家之主,問我做什麼!您自己決定不就好了?”許正風這話說得有些賭氣成分,有點傲嬌的感覺。
他不能違逆自己父親,剛才一口氣順不下去,說話也是有點火藥味兒。
說好統一戰線,一致對外,父親這種“通敵賣國”的行為,他真的很不齒,心底有火卻無處申訴,只能強忍著牙顫。
京寒川扣著茶杯的手指輕輕蹭著杯壁,心底想著,難不成許家要爆發內戰了?
因為許正風這話實在有點衝。
不過沒想到許老忽然一笑,“怎麼著,還生氣了?”
“我哪兒敢啊。”
被女兒坑,被老子坑,他說什麼了?
“真的沒生氣?”許老追問。
“沒有!”許爺這話說得咬牙切齒,嘴上說著沒事,其實心底不爽到了極點。
沒想到許老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既然沒生氣,以後就別揪著這件事不放了,你說我是一家之主,讓我決定鳶飛的婚事……”
“你說我這一把老骨頭了,手腳也不利索,這麼大的事明,我也操持不了啊。”
許正風直了直腰板,以為父親終於要給自己一個面子了,可是他緊接著說的話,將他徹底打入地獄。
“不過鳶飛婚事是大事,你要是不想弄,那就只能我這把老骨頭親自上陣了。”
許正風一臉懵逼:“爸,您……”
這特麼是什麼路數啊,他方才就是故意傲嬌一下罷了。
怎麼自己親閨女的婚事,他還不能決定了?
老爺子這番風騷操作,也是徹底驚呆了客廳內的眾人。
太騷了吧!
許爺也是太信任自己父親了,被欺騙一次,怎麼還不知道學乖。
“寒川呀,回頭和你爸媽說,這件事我做主了,其實你要去鳶飛,我這裡也只有一個條件。”許老直言。
“您說。”京寒川今日見識到傅老、許老的風騷操作,只能感慨,薑還是老的辣。
許堯坐在遠處,默默低頭啃著蘋果。
你爺爺終究是你爺爺,難怪他姐一直抱著爺爺大腿,原來他的腿這麼粗壯的嘛!
“你們結婚領證,事已至此,就不提了……”
許老說完,許正風手指一抖,報紙揉碎在他手心。
怎麼就突然就不提了。
這小兔崽子,說一套做一套,在他家裝得像個大尾巴狼,一扭頭幹得都是大事,這筆賬怎麼能這麼算了。
“爸,我覺得這件事……”
許正風話都沒說話,許老挑眉,“你不是說我是一家之主,這事我做主?現在又有意見了?”
老爺子這坑挖得太深,許正風舌尖抵著牙根,“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老冷哼著,繼續看向京寒川:“領證已經很倉促了,結婚這件事不能有半點馬虎,不能委屈了我孫女。”
“我明白。”京寒川認真點頭。
緊接著,由許老主導,又聊了一些別的,基本都是圍繞著京寒川。
他態度端正,一切都緊緊圍繞著許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