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內
大鑼敲起,伴隨著胡琴聲,大戲拉開,藉著京戲伴奏,不少人才交頭接耳討論起了許鳶飛。
年前的集體中毒時間,普羅大眾已經拋諸腦後,但對京圈的人來說,此時討論熱度仍然非常高。
一個甜品店老闆娘,牽涉了傅家與京家,這兩家可都不是會吃虧捱打,還以德報怨的人,而此事到現在居然還沒有一個定論,實在蹊蹺。
而此時,這個網紅老闆娘居然自信從容進了京家園子,還坐在第一排的貴賓區,緊挨著宋風晚。
“她是下毒的主要嫌疑人,京家到現在都沒動她,還作為貴賓邀請了?什麼情況?”
“可能不是她下毒的吧,傅三爺訂婚宴也沒臨陣換將啊,還是用的她,如果她真有嫌疑,傅三爺那般精明,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是交給她。”
“京城這水太深,許多事都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的。”
“就是可憐了小梅老闆,嗓子毀了,可惜啊。”
……
眾人唏噓聲被鳴鑼響鼓聲吞沒,緊接著大家就看到京寒川入場了。
他隨手脫了外側的黑色長款羽絨服,裡面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衣,似乎是因為過年,換了個髮型,顯得越發乾淨爽利,灑然落拓。
信步走到前排,眾人還以為他會坐到盛愛頤身邊,沒想到是奔著別人去的……
因為許鳶飛坐在第一排,兩人互動,後側眾人盡收眼底。
今日能弄到票券來聽戲的,多是梨園常客,認得京寒川,然後就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傻了。
六爺……
親了那個誰?
嫌疑犯?
這還是那個冷清落拓的京六爺?
這兩人到底又是什麼關係!
……
眾人心底各種情緒翻湧著,尚未釐清箇中關係,就聽到舞臺上的青衣花旦,聲音劈了,因為底下戲臺很大,所以戲服上都別了微型話筒。
所以聲音尖銳到往人耳膜裡面鑽,將大家思緒給拉了回來。
邊上負責伴奏的一眾人,以及與殷長歌配戲的人,均被嚇了一跳。
這種事情發生在舞臺上,本來就是大事故,而她接下來居然沒繼續唱,導致臺上其他人一臉懵逼,臺下觀眾,也是一頭霧水。
搞出大事故,不想辦法彌補,居然在發呆?
什麼專業素質啊。
若是尋常,臺下眾人早就坐不住,轟她下臺了,可這畢竟是京家的園子,大家竊竊私語,卻不敢有大動作。
“今日是開園第一天,就出這種事故,這殷長歌是怎麼回事?我看劇目表,四齣戲,她有兩個A角,這都沒唱兩句,就劈音了,盛老闆怕是臉都黑了。”
“而且今天還來了這麼多人,新春第一鑼,按理說要開門紅的,也是挺晦氣。”
“我還是喜歡小梅老闆的版本。”
……
伴奏停滯,底下的議論聲慢慢傳到舞臺上,殷長歌是被京寒川與許鳶飛的互動給嚇懵了。
兩人交往的事,她都是道聽途說,誰知道,這兩人會在大庭廣眾,就開始秀恩愛?
許鳶飛家裡難道不反對?他們明明很久沒接觸過了啊……
她腦子一片混亂,就連線下來的唱詞都忘得一乾二淨,直至身側的演員扯著她的衣服,“師姐,您怎麼回事啊?”
殷長歌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在舞臺上放炮,把戲給演砸了。
她幾乎是第一時間,鎖定了盛愛頤所在的位置。
她今日穿得喜慶,金線勾著紅綢的旗袍,加上絲絨勾得邊,精緻得盤發,端坐在椅子上,儀態端莊,雙手隨意搭在膝蓋上,不驚不動……
四目相對。
殷長歌看不透她,視線掃視了首席的所有人,許鳶飛和京寒川都在看她,她實在不懂,到底是發生了一些什麼,濃墨油彩裹面,看不清神色,可是眼睛已經虛偽變焦……
“苟師傅,愣著做什麼,繼續給她配樂,把這出戏唱完。”盛愛頤說道。
她的臉上,甚至沒有半點不悅之色,讓人看不透。
負責伴奏的師傅,立刻繼續演奏,殷長歌深吸一口氣,想要將這出戏給連上。
可是她心底越著急,越慌亂,先是沒合在拍子上,後面又開始忘詞了。
聽得臺下的老太太眉頭直皺,直接將茶水扣在桌上,顯然很不耐煩。
後臺的許多正在準備下出戏的演員,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