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拔出頭上的珠釵,抬起手臂,忽然朝著盛愛頤扎過去……
坐在臺下的京作霖,眸子淒冷,京寒川更是直接從椅子上坐起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瞧著珠釵尖銳的頭部,直直朝著盛愛頤的臉劃去,可是尚未碰到,就被兩個大漢從後側拉住……
她手指一抖,珠釵落在地上。
“你們幹嘛,放開我!”
殷長歌精神狀態已經幾近崩潰。
盛愛頤彎腰,將地上的珠釵撿起來,淡淡掃了她一眼,“長歌,你知道剛才你走音,我為什麼不讓你下臺,還讓你繼續唱嗎?”
“不就是想看我出醜嘛!”殷長歌大聲叫囂著。
“我就是想讓你看看,你自己到底多差!”
盛愛頤嘴角勾著笑,手中拿著珠釵走過去,抬臂舉起,嚇得殷長歌,臉色鐵青,“你要幹嘛……”
她聲音顫抖著,目光死死鎖住珠釵。
眼看著那尖銳的頂部,像是能刺穿皮肉般鋒利,筆直朝她伸過來,她嚇得莫名腿軟。
可是雙肩被人牢牢按住,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盛愛頤靠近。
幾乎是下一秒……
珠釵朝她眼睛扎去。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尖叫出聲,嚇得臺下的人都渾身一觫。
可是盛愛頤只是勾唇一笑,將珠釵緩緩推入她的髮間……
珠釵冰涼,幾乎是貼著她的頭皮,寸寸滑過。
就像是尖銳的匕首,在割開她的面板,殷長歌算是徹底被嚇懵了,瞳孔震顫,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她仍舊和以前一樣,委婉和善,儀態萬方,還幫她調整了一下珠釵。
“你怕我打你?”
她聲音好聽,透著絲絲笑意,“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
“你啊……”
“已經髒了我的園子。”
“不能……再髒了我的手。”
盛愛頤不斷幫她調整著珠釵角度,從她頭皮擦過,扯著髮絲,勾連著頭髮,她卻渾不在意,還在自顧自的幫她調整。
扯斷頭髮,拉扯頭皮,疼得殷長歌頭皮發麻。
有那麼一瞬間,殷長歌覺得……
盛愛頤可能想弄死她。
“其實園子裡的事,無論怎麼髒,你都不該對外人下手的,除卻想給晚晚添堵,你還對小許下手,就因為她在與你發生了一點爭執?”
殷長歌頭皮發麻,顫著聲音說:
“我做了您十多年徒弟,可是到頭來,我卻覺得自己不過是個外人。”
“在您心底,可能還不如一個許鳶飛?”
“師傅,您把我當過徒弟嗎?”
面對她的質問,盛愛頤不驚不怒,而是反問道:“什麼叫把你當外人?”
“有件事你好似沒搞清楚,我們只是師徒關係,我教導你,與你親近,並不代表,你就是自己人。”
“這個界限,似乎是你沒搞清楚,再者說……”
“她以後會是我的兒媳,你又拿什麼和她比?你們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盛愛頤這話,不僅是在敲打殷長歌,也是說給後臺那些人聽的。
師徒關係,也只是師徒,不要有其他想法,比如說把自己當成京家人之類,或者打著京家旗號在外面為非作歹,她全部都不認。
可能有人會說盛愛頤冷血,但她不說出來,只怕很多人會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她這話對殷長歌來說,無異於一錘重擊,但是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震驚得還是……
盛愛頤變相承認了許鳶飛的身份。
眾人看向許鳶飛的目光,瞬時變得撲朔迷離。
“你不要覺得自己很聰明,給許家送信,就能拆散他們,我告訴你,他們關係好得很。”
盛愛頤手指從珠釵上離開,淡淡看了她一眼。
眾人都以為,這出戏到這個地步,應該是接近尾聲了,可是……
下一秒
一個和殷長歌穿著同色系青衣水袖的女子從後臺徐徐上來。
相比較她的狼狽,這個女子就顯得自信從容許多,妝面精緻,髮間的點翠,生輝璀璨。
底下有資深票友驚呼一聲。
“這是小梅老闆!”
梅小云扶起水袖,給大家作了個揖,“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她聲音酩酊清脆,根本不是壞嗓子,反而因為休息許久,顯得更加清脆